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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批评语境下的《〈动物园惊厥〉的写作技巧和引流含义》 新批评是一种独特的形式主义文学批评学派，是西方现代文学理论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在20世纪上半叶，它对英美文学理论的发展产生了重大而深远的影响。本文将从新批评理论的角度出发,对欧阳子的这篇《〈游园惊梦〉的写作技巧和引申含义》做出细致的评析。 一、 语境理论 (一) 以隐性语境的挖掘为目的的阅读 新批评学派最重要的理论家瑞恰兹认为,语境(context)在意义产生过程中有关键作用,对于理解词汇的内在含义十分重要。他说词汇意义的功能“就是充当一种替代物,使我们能看到词汇的内在含义。它们的这种功能和其它符号的功能一样,只是采用了更为复杂的方式,是通过它们所在的语境来体现的”。在传统的理解上,语境指的是某个词、句或段与它们的上下文之间的联系,正是这种上下文确定了该词、句或段的意义,意义依赖语境。甚至整整一本书也可以有它的语境。瑞恰兹对这种传统的语境做了拓展,从共时性(在现场的语境)角度出发,他认为语境应该扩大到包括与所要诠释的对象有关的某个时期中的一切事情;例如莎士比亚剧本中的词,对它们的诠释要涉及到作者写出它们时所处的环境、莎士比亚时代人们对它们的种种用法以及与它们有关的莎士比亚时代的一切事情。从历时性(不在现场的语境)角度出发,语境则表示一组同时再现的事件,这组事件包括我们选来作为原因和结果的任何事件以及所需要的种种条件。由此可见,瑞恰兹对语境概念的理解视野十分开阔,这样当他用语境来确定语词等等的含义时,也就能更有效地把握其意义,这也是他所谓的双重语境的概念。 传统的阅读方式使读者孤立,阅读者不重视对隐性语境的发掘,它是按照文本自身的逻辑顺序展开的。相反,新批评把重点放在对隐性语境的发掘。因此,它可以让众多不在现场的文本参与到阅读过程中来,所以这种阅读活动是按照读者记忆展开的、无始无终的网状结构。 欧阳子在这篇论文中说,“为了创造‘旧事重演’或‘过去再现’的印象效果,作者在这篇小说的人物、布景、情节、结构和叙事观点上大量的运用了‘平行’技巧(Parallelism)”。这种方法就是新批评中的语境运用。 首先在人物的设置上,为了营造“今即是昔”的幻象,作者使宴会上出席的一些人物和钱夫人往日在南京相识的人物互相对合。首先,今日享受着极端荣华富贵的窦夫人,便相当于昔日的钱夫人自己。“窦瑞生的官大了,桂枝香也扶了正”、“装扮得天仙一样,银光闪烁,雍容矜贵”,正如昔日钱鹏志是大将军,而蓝田玉是‘正正经经’的填房夫人“也曾一掷千金,总是从从容容占主位”。两个人无论是从身世背景还是人生经历来看,都相互吻合。从钱夫人眼里来看,宴会的人物和景象触动了她对往事的回忆,于是在她的心中,过去的故事情节穿插进来,今昔平行的人物和事件重叠在一起,恍恍惚惚中好像把自己多年前的旧事重新又经历了一次。另外,读者也可以通过人们和钱夫人的谈话来进一步了解小说主人公的背景。 蓝田玉有一个性格泼辣的妹妹——十七月月红,而桂枝香的妹妹蒋碧月就是月月红的投影,两人的性格作风、衣着打扮颇为相仿。两个人都抢夺过亲姐姐的男人,也都是“专捡自己的姐姐往脚下揣”。而程参谋——今日窦长官的参谋——显然就是往日钱将军的参谋郑彦青之影象。两人同是参谋身分,而“程”、“郑”二姓在发音上也略同。同钱夫人说话时,也都是开口闭口称呼“夫人”。 小说的地点背景或布局,亦呈今昔平行或相等的现象。两位夫人举行宴会的南京和台北,都是国民政府的要地。窦夫人今日之盛宴,富贵豪华的程度,可比当年“把世上的金银财宝……捧了来讨她的欢心”的钱夫人的排场、派头和宴客款式。 在这篇小说十分复杂的情节构造中,作者更是大量地运用了平行技巧。宴会里,当窦夫人把钱夫人交由程参谋陪伴伺候时,钱夫人显然对这个男人另眼看待,暗中细细打量他。那是因为程参谋触动了钱夫人的记忆之弦。因此在潜意识里,她把他和郑彦青联想在一起。她觉得有点不安,不自在。而随着宴会的进行,程参谋和蒋碧月对她的调侃和敬酒等事,特别是当两人凑拢在一起的面孔,与钱夫人这段痛苦的记忆印合在一处,更使她的意识中“今”与“昔”一时融化成了一团,混淆不明。 另外,对于窦夫人和程参谋之间的模糊关系,作者仅是做了微微暗示,未予解答,这也使得人们联想到钱夫人和郑参谋中间的事件,更使小说的情节增加了一份复杂性。 综上所论,我们可以看到作者可以通过对未到场的人物描写、到场人物的回忆和人物之间些许的暗示等方式来使阅读者发掘文本的隐性语境、增加阅读过程、丰富阅读活动。 (二) 多重意义的再现 在瑞恰兹看来,一个词的意义就是“它的语境中缺失的部分”。这是因为语境有一种“节略形式”,一个词往往会承担几个角色的职责,即它具有多重意义,而在文本中,这些角色可以不必再现,这样,这个词的意义实际上也就是语境中没有出现的部分。因此,要挖掘这种多重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