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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颂》《良书》补遗 一、 桃虫,整体推动下之“国家” 这四首诗是在成王时期写的。其作于克殷诛管、蔡之后,抑作于未诛管、蔡之前,说诗者颇有分歧。今以为当作于大乱未平之时,不当作于已平之后。知者,《闵予小子》云:“遭家不造,嬛嬛在疚”,犹或就武王之丧而言。若《访落》之“将予就之,继犹判涣。维予小子,未堪家多难”;“判涣”,当即跋扈,谓殷遗民与管、蔡之乱也;“多难”,亦不能说仅指居丧;此其一。《小毖》又云:“予其惩而毖后患。莫予蜂,自求辛螫”,更不能说:此指先王之丧。《汲冢周书·作雒解》云:“武王克殷,乃立王子禄父俾守商祀,建管叔、霍叔于殷,俾监殷臣”。今诸叔与禄父为乱,是不为我之屏藩,是互为辛螫也。故诗又云:“未堪家多难,予又集于蓼”。至于诗云:“肇允彼桃虫,拚飞为鸟”,当作一句读。此亦《豳风》“鸱”之喻,始信其为桃虫,翻然变为鵰也。谓其“既取我子”,又欲“毁我室”耳。此其二。《作雒解》又云:“周公及将致政,……乃作大邑于成周东土。……乃设邱兆于南郊,以上帝配嗣后稷,日月星辰先王皆与食”,此则在乱平之后。故《周颂》于彼四篇之后,又有《载芟》《良耜》也。故《载芟》云:“烝畀祖妣,以洽百礼”;《良》云:“以似以续,续古之人”耳。《载芟》《良》两篇既为乱平以后之作,则《闵予小子》等四篇为未平乱之诗明矣。此其三。《敬之》一篇,敬当读如警,犹《常武》“既敬既戒”之敬,彼敬戒对文,正以敬为警。本篇下文“不聪敬止”,亦以敬为警。承“敬之敬之”而言。聪,听也,谓敢不听警戒也。其曰“命不易哉”,命即天命,犹“维天之命”、“昊天有成命”之命。全篇虽不言居丧遭难,而遭难之忧戚,固隐约可见矣。 四篇旧训,亦略有未允者,除“蜂”另立专条外,其它未尽允当者,附记于此。 “遭家不造”,曾云:“不读为丕,造读为戚。”犹《文侯之命》:“闵予小子嗣,造天丕愆”。其说最是。今按:《周礼·掌固》:“夜三以号戒”,杜子春读为造次之造”。《说文》:“,读为戚”。《胝瞭》:“恺献亦如之”,杜子春读为“忧戚之戚”。有造戚两音,可证造读如戚矣。又《大戴礼·保傅篇》:“灵公造然失容”,《贾子新书》正作戚,尤其明证。造,七到切;戚,仓历切;清母双声,正转也。丕造犹言大戚,“遭家不造”,谓遭家之大戚也。《王风·兔爰》:“尚无造”,造亦读为戚,谓尚无忧戚也。“尚无为”,毛传:“为,造也”,是“为”亦言忧戚。“尚无庸”,《释诂》:“庸,劳也”,《释训》:“庸庸,劳也”。劳亦训病。是“无为”“无造”“无庸”,义本相同。三句下文云:“逢此百罹”、“逢此百忧”、“逢此百凶”,上下义正相呼应。旧训于彼,说亦未能圆莹,故于此补出之。 “访予落止”,传:“访,谋也”。今案:访读如方,“访予落止”,谓“方予之初”耳。 “朕未有艾”,笺云:“艾,历也”。历谓经历、阅历,“未有艾”,言无阅历。 “继犹判涣”,判涣即跋扈之转音。“将予就之,继犹判涣”,谓其于殷之遗民及管、蔡,本迁移而将就之,不谓其乃不悔改,更为跋扈不道耳。 二、 蜂敷母的县联 蜂,释文:“,普经反,《尔雅》作,音同。蜂,本又作螽,孚逢反。蜂,摩曳也”。今按:为滂母;蜂为敷母,敷母古亦读滂。蜂,双声连绵词也。《潜夫论·敬微篇》引作并接。《海外西经》有并封,兽名,前后有首。《大荒西经》作屏蓬,左右有首。一兽两首,亦摩曳、牵引之意。引申为左右扶持、互相牵引之义。此指管、蔡而言,本为周室屏藩,应相佐佑,今管、蔡作乱,是“莫予蜂”也。 三、 《商咏》二二四首中“义同”字,云:“有未免,也未尽。” 《鲁颂·》之第一章末句云:“思马斯臧”,臧字无传。陈奂云:“臧,善也”。第二章末句云:“思马斯才”,传云:“才,多材也”。第三章末句云:“思马斯作”,传云:“作,始也”。第四章末句云:“思马斯徂”,徂字无传,笺云:“徂,犹行也”。臧才义近,作徂义异,非是也。曾云:“按:臧才作徂,均声相近,义亦相通,与《出其东门》:‘匪我思且’,‘匪我思存’,同例”。 今案:曾说最是。陈奂以《出其东门》“思且”之且为“语已词”,大误。且与阇娱同叶乌部,犹上章“思存”之存,与门云云巾员同叶昷部也。若“且”为语已词,则不叶韵,与上章例不一致。又按:《山有扶苏》:“乃见狂且”,传以“且”为“辞也”,亦误。且与上文苏华都并叶乌部,狂且与下章狂童同例,童叶上文松龙充。狂且之且乃壻之音转,且童义亦相近。今以为广其例而言之,凡一篇诗中,各章之内,其句式相同者,凡韵脚变易,换作声纽相近之它字,义多相同,不可不知也。 先就颂诗言之,《商颂·长发》第四章末句云:“百禄是遒”,第五章末句云:“百禄是总”,两句句式相同,换遒作总者,两章叶韵不同也。然遒在幽部,总在邕部,韵亦对转;又《广韵》:“遒,即由切”,精母,亦作“自秋切”,从母;“总,作孔切”,精母,同纽双声。传训遒为聚,陈奂训总亦为聚,遒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