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扶风县五郡村窖藏铜器铭》校释.docxVIP

《读扶风县五郡村窖藏铜器铭》校释 2007年4月，《考古与文化遗产》发布了陕西省扶风县城关五县村出土的《西周铜镜》报告。其中两件为隋生尊（这两座建筑的名字是“”，为了简化描述，仍然被称为“尊重”）。碑文的内容非常重要，这有助于解释5年生猪和6年生猪的铭文。该期同时刊载了王辉先生的《读扶风县五郡村窖藏铜器铭文小记》, 对尊铭也作了简要的释读, 颇多新解, 很受启发, 其中一些铭辞, 我有不同的解释, 今述拙见, 以就正方家。 一、 金朝“”字的“”和“” 铭文一开头就说“召姜以琱生五、壶两, 以君氏命曰”, 《简报》释文为“召姜以琱生熾五帅 (帨) 、壶两, 以君氏命曰”。王先生意译为“召姜因为琱生 (曾经献过) 五条红丝巾, 一对壶, 用君氏的名义发布命令说”, 就整个对行文的理解和其中的人物关系来说, 是非常正确的。但将其中的“”释为“熾”字异文, 训赤色;“”释为“帅”, 异体作“帨”, 认为是佩巾、丝巾。“五”就是五条红丝巾。其说似不妥帖, 我以为“”非熾字, “”字左旁所从也不是“阜”, 同时将形容词置于数词之前也颇感别扭。 “”从巾从, 即字, 也就是寻字。“寻”甲骨文作“” , 像伸双臂度量长八尺之形, 即寻之本字。“”字所从的“”, 构形与子口寻鼎的“寻”字完全相同1, 只是方向相反而已。“”字或体簋作“”2, 寻伯匜和甚六钟作“”3, 寻仲盘和尋仲匜作“”4, 曹众寻员剑作“”5。金文中“寻”字大多用作国名、人名, 其实“寻”的本义是长度单位, 琱生尊就用的是本义。《周礼·地官·媒氏》注云:“八尺曰寻, 倍寻曰常。”《小尔雅》载:“四尺谓之仞, 倍仞谓之寻。”五寻即四丈。因为经常丈量布帛, 故增巾旁。 “”字从它是以“寻”度量来看, 当为币帛之属无疑。《周礼·天官·大宰》:“以九式均节财用, 六曰币帛之式。”注:“币帛所以赠答宾客者。”《春秋》正义引《杂记》说:“纳币一束, 束五两, 两五寻, 八尺曰寻, 则五寻四丈。谓之两者, 分为两段, 故也。谓之匹者, 两两合卷, 若匹偶然也。”我认为“”字即“斁”字的异体, 左旁所从看似目与火, 实为“”之讹变或者误书, 将正面人形的两臂与主体分开所致;左旁从戈与从攵 (攴) 相通。实际上“” (见县妀簋) 是“睪”字的初形, 本义为监视、侦察, 像人睁大眼睛观望。《说文·目部》:“睪, 司视也。从横目从, 令吏将目捕罪人也。”金文中“”的变体甚多, 有(簋、方鼎) 、(静簋) 、(墙盘) 、(梁其钟) 、旲 (师询簋、南宫乎钟) 和(毛公鼎) 。上面的“日”、“白”皆横目的省略变形;下面作“矢”、“尤”或“廾”为正面人形之讹变。栾书缶斁字所從的“”, 邕子良人甗字所從的“”, 王孙寿甗字所從的“”, 亦橫目和人形之变形, 其间可清楚地看出由演变为睪的大致脉络。金文中“亡”就是“無睪”, 意为没有被监察出过错, 也就是说没有过错或差错。引申为无厌, 没有厌恶、不厌恶。“斁”和“”即“擇”, 古文中攴 (攵) 、手 (扌) 、収 (廾) 三部通用不分, 金文均用其本义作选择讲, 典籍则假借为“睪”, 或假“射”为“睪”, 如亡斁、无斁、无射, 训为无厌, 本字则废而不用。 以声类求之, “”在此当读如“緆”。《说文·糸部》:“緆, 细布。”《仪礼·大射礼》:“幂用锡若絺。”郑注:“今文锡或作緆。”同书《少牢馈食礼》:“主妇被锡。”郑注:“今文锡为緆。”《淮南子·齐俗》:“有诡文繁绣, 弱緆罗纨。”緆亦称阿緆, 《文选·子虚赋》:“被阿緆。”李注:“《列子》:‘郑卫之处子衣阿緆’。”“五”就是细布四丈。这与《春秋》正义所说的以币帛赠答宾客, “纳币一束, 束五则五寻四丈。”完全相符, 而绝非巧合。全句是说召姜因琱生送来四丈细布和两件青铜壶, 而以君氏的名义发布命令说。 二、 “余老”是周生的“公” 五年琱生簋有“余老止公仆(庸) 土田多(刺) ”, 过去释家有从“余老止公”断句, 解释为“我的父亲止公”6, 林澐先生指出“‘余’在金文词例中无一例外的只做‘我’的意思, 从来不做‘我的’讲。”7非常正确。但林先生仍将“止公”连读, 认为是人名, 并说“止公是谁?无法肯定。然必与周生有密切关系。” 尊铭也有“余老止我仆(庸土) 田多朿 (刺) ”。两铭对读, 彻底否定了“止公”为人名的说法。簋铭的“余老”不能理解成我的父亲, “止公”二字也不能连读起来作人名解。这句应从“止”字断读, “公”字与“仆庸土田”连读。“公仆庸土田多刺”, 就是“我仆庸土田多刺”。“公”指公家、公室。“我”在此作“我的”、“我们的”讲, 因为君氏是一族之长, 他就代表公家。 “余老止”, “余”乃是君氏在命辞中的自称, 而不是琱生的自称。止, 语尾助词, 用如已、矣、了。《诗·召南·草虫》:“亦既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