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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哲学是怎样进行思辨哲学的 1. 语言与“人类还在一种” 语言自从诞生以来就不可避免地与人类的生存密切相关。语言在人类的基本生存中显示了其独特的魅力。而哲学自对存在意义的探讨起,就和语言问题脱不了干系,二者的联系和纠缠贯穿于哲学发展的历史长河,语言近乎成了哲学存在的依托,在哲学话语中亦展示着另一种魅力。对此种联系和纠缠,中外古今哲人均有精到评述。孔子早在两千多年前就对“名-言-事”之间的关系作出如下评述:“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柏拉图在《克拉底鲁篇》中也指出语言可能是一切论题中最重要的。这种看法在近代中西方哲学更是发展到了极致。例如,维特根斯坦(1919)从特定的本体论立场提出:语言和世界具有共同的逻辑结构。海德格尔(1963)把语言推向“人类存在之家园”,而钱冠连(2005)进一步把语言推到“人类最后的家园”的高度。语言成了盘旋哲学命题的主旋律。 《在语言中盘旋:先秦名家“诡辩”命题的纯语言思辨理性研究》1(以下简称《盘旋》)以汉学史料为语料,从认知语言学视角建构严密的语言学理论框架,以求探索中西哲学问题求解中语言盘旋之魅力。该研究既兼顾了哲学和语言学“两张皮问题”,又为语言学和哲学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和路径,并得出不少有价值的结论。本文第二部分从四个方面评述该书,第三部分作出简单总结。 2. 名实:“名实之辩”的真知探索 自巴门尼德首次提出“being”,西方哲学研究似乎就围绕着“being”这个中心问题而进行,并开始对语言意义本身进行思辨性反思与分析。而中国古代哲学,虽没有西方语言中具有特殊功效的“to be”这样一个系词为中国哲学步入纯语言性认知操作的思维模式打开方便之门,但是,具有“道德实用主义思想倾向”的儒家的“正名”,和具有“语用主义”倾向的道家的“无名”引发的一场以“名”为中心的中国哲学史上著名的先秦“名实之辩”,实则可谓先秦诸子百家围绕“名”这个中心议题而进行的真知探索。以“名”为中心的议题不但涉及“语言中的问题”,还涉及“哲学、逻辑学、政治学”等诸多领域的问题。(王寅,2007a:75)“名实之争”中出现的名家,可谓昙花一现,他们“专于名”,“对语义问题进行纯语言性反思”,使得中国哲学步入了那亦为昙花一现的纯语言性思辨反思与分析的殿堂,对语言意义本身进行思辨性反思与分析。《盘旋》不但为名家洗刷“诡辩”恶名,更重要在于指出名家那昙花一现的所谓“诡辩”哲学命题与语言哲学基本理论,正是凸现了名家在语言分析中展示出来的纯语言思辨理性的思想特质;名家能在语言中“盘旋”,追求知识的真理性和本原,恰恰说明了“思辨理性并非西方哲学的专利,理性思维作为人类思维的最高阶段则可以在任何语言的盘旋中产生”。 2.1 语言与思维的关系研究 《盘旋》首先提出有关“语言和思维”关系的重要问题:思辨理性思维的产生是否受到语言的限制、理性思维是不是选择一定的语言而排斥其他一些语言才能进行?中西哲学的问题如何得到求解?能否都在语言中得到求解? 探讨思维与语言之间的关系有多种路径。比如洪堡特基于对语言的一般性质和特点的探讨,以及考察语言如何从精神出发,再反作用于精神这一全过程,提出:“语言是构成思想的器官”(1997:62,290),“语言就是思维完善化的必然结果,又是使人成其为人的天赋能力的自然发展”。LakoffJohnson(1980)从认知语言学的视角出发研究大量英语语言素材,发现语言中充满了隐喻,进而提出人类思维是隐喻性的。而《盘旋》从中国哲学史料中挖掘有价值的东西,通过解释名家“诡辩”命题,探讨语言和思维之间的关系问题,即用哲学问题回答一个语言学的问题,把思维归结于语言性认知操作。这是该书巧妙的切入点和独特的视角。从哲学史料切入体现了哲学和语言学研究从何“下手”、如何相互汲取营养的问题。这一研究方法值得我们借鉴。 2.2 纯语言的思维模式 为求解哲学问题而建立语言构架理论在西方哲学研究中早已有之。比如塔尔斯基、卡尔纳普等的语言构架。而盘旋从认知语言学视角出发,以“现实——认知——语言”为基本线索,独辟蹊径搭建研究中西哲学问题求解路径的构架——概念思维的“语言性认知操作三模式”,把思维归结于语言性认知操作活动。也就是说,现实意义、抽象意义和存在意义在不同的层次上得到了语言性认知的关照。我们认为,“语言性”恰到好处,重点突出:通过考察人类如何操作语言性认知活动,我们就可以发现人类思维作为认知操作的本质,也就发现了存在的本质,因为“人是活在语言中的”(钱冠连,2005)。 三模式之精:1)具体实在模式的语言性认知操作主要是基于人类对于现实世界中事物的感觉体验,其思维具有物指性特点。其追问的典型问题形态是“这是什么(What is THIS)”,即所追问的是现象性意义;2)抽象概念模式的语言性认知操作模式,是从概念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