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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家族梯玛信仰的传承与复兴 一、 其他特殊的职能 塔玛是土家的名字，据说是土家的名字。汉语方言一般称为“土老司”。酉水流域有的将巫师称为老师或“老司”。实际上,在土家语区他们自称“老司”,土家语称为“梯玛”。因为又与汉族、苗族巫师相区别,往往称呼土家族巫师为“土老司”, 称汉族巫师为“客老司”, 称苗族巫师为“苗老司”。从宋代以来,民间巫师又被称为端公,明清方志中经过规范将这类职业巫师统称为“端公”,改土归流后,土家族地区的巫师也逐渐被称为端公。有的土老司自称是端公。在酉水流域的土家语区,专事驱鬼逐疫、消灾治病、求子、还愿等活动的人物多被称为“土老司”,也有被称为“端公”的。他们是通神的有法术的人,专事祭祀活动。 梯玛的土家语意思是什么?学者们有不同的解释。大多数研究梯玛文化的文献认为,梯玛是敬神的人。“梯”是“敬”的意思,“玛”与“卡”同义,是指“人”或“人们”的意思,认为梯玛是男巫,不是女神。笔者在做田野调查时请教对土家语素有研究的地方文人张伟权先生,他不同意这种说法,认为梯玛的土家语含义是“了不起的人”、“不得了的人”的意思。谭志满认为梯玛是土家语“thi55”与ma53的合成词,“梯”,指女性生殖器,“玛”,是指女性乳房,“梯玛”连用引申为“女神”或“女巫”。 从其职能看,梯玛是土家族巫师无疑,是人神之间的中介人物,是沟通阴阳二界、现实人文社会世界与虚拟的鬼神世界的使者。他代表人文社会世界表达人们的企盼和要求,代表鬼神世界传达神意。梯玛作为职业巫师从什么时候产生无从考辨。但在土家族历史上梯玛无疑是重要的社会上层人物,在土家族政治社会生活中起着广泛作用。有的学者认为梯玛和土王原为一体,在土家族历史上有很长一段历史是政权和神权合一时代。酋长,首领又是梯玛,只是到了明清时期,梯玛和土王才开始分离,土王是政治领袖,梯玛是民间宗教领袖。从一些民间传说里似乎可以找到巫师与土王关系密切的影子,如坡脚民间关于英雄人物田好汉和向老官人的传说,他们既是土王一类的统治者,又都是精通法术、善于巫道、富于智慧的人。在土家族进入现代社会之前的几百年间,梯玛信仰广泛存在,梯玛是土家族社会中地位显赫的人物,后来演变为“土王崇拜”及其相关信仰仪式的主持者。据民间传说,梯玛在清代以前都是女性,清初实行改土归流后,严禁女巫,土老司才由男性充当。在我们调查的内溪乡卡落坪彭继龙梯玛班子的传说和“玩菩萨”仪式中有女性祖师“太婆十罗”。但现存梯玛都是男性,未发现女性梯玛。 在“土王崇拜”时代,梯玛是未脱离生产的世俗的民间宗教职业者,只是受人延请,走村串户,施行巫术,并从中获取相应报酬。梯玛的职司广泛,土家人凡祭祖、祭祀土王、敬八部大神、赶鬼、驱邪退煞、婚嫁、丧葬、求子、治病、卜算问卦、仲裁、求雨、观象、建房仪式等无不由梯玛主持和执行。根据《梯玛神歌》里记载,梯玛内部有分工,有骡子梯玛、蜂子梯玛、抱人梯玛、赶肉梯玛、药匠梯玛等,不同梯玛擅长不同的法术。所以,梯玛也是掌握知识的人,他们不但控制着虚拟世界的秩序,同时通过神秘的法术和借助神意控制和影响现实社会秩序。正是梯玛在民间的影响力很大,改土归流后屡遭国家力量的打击,尤其是由梯玛主持的大型调年摆手敬土王仪式,被官府严令禁止,各地土王庙逐渐废弛。在国家行政力量强行干预下,梯玛的职能逐渐退化,演变为替家庭许愿还愿、赶鬼驱邪、禳除祈福、消除病痛、求子等有限范围。丧葬仪式被民间道士代替,婚嫁由梯玛主婚变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梯玛借用一些汉族民间宗教成分和端公法术,糅合进道教、佛教的神灵,适应了主流文化的规范。梯玛神图中的各路神灵鬼怪就是整合了多神信仰。梯玛在基本保留传统法事的基础上以一些适应性改变生存下来,在土家语区仍然是不可或缺的社会角色。 随着现代性的渗入,梯玛信仰逐渐淡薄,梯玛的影响力更加式微。尤其是新政权以来,梯玛及其相关的民间信仰又受到毁灭性打击,几乎不再有新的梯玛产生,梯玛停止了公开的活动,度职梯玛因年老体衰而逐渐减少,许多残存的地方基本消失,只留存在人们的记忆中。现在只有少数土家语存留区及其周边地区还有残存,也主要在历史上大喇司统辖范围内。改革开放后,意识形态的松动以及政府出于保护民族文化的目的,启发了民间社会的文化自觉,梯玛信仰残存的区域开始有一定程度的“复兴”。虽然说是“复兴”,但能够从事完整的“玩菩萨”仪式的梯玛班子非常稀少。比如我们所见龙山县内溪乡是比较典型的复兴区域,还能见到四五个梯玛班子在活动,但坛门真正兴旺的只有双坪村卡落坪彭武庚(2005年4月彭武庚故去,由其儿子彭继龙掌坛)的梯玛班子,其成员有彭继龙、彭继勋、彭继森、彭继美和学徒彭继恩。下文描述的梯玛“玩菩萨”仪式过程也是彭继龙梯玛班子的一般程式。 土家族有语言无文字,梯玛的经文全凭口传心授,强行记忆,以歌谣形式师承流传,现代文化人将其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