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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金代史天泽家族

史天泽，金元时期的京永（今河北）人。生于金章宗泰和2年(1202年)。当时,金朝的统治已开始由盛转衰,潜伏着严重的危机,而一支新兴的政治力量——以铁木真为首领的蒙古部落,正崛起于蒙古高原,逐步统一漠北。中国历史上酝酿着又一次剧烈的大变动。史天泽的一生,恰恰是与这一次大变动基本上相始终的,既由客观历史条件所决定,又与个人主观因素相联系,史天泽在这一时期的历史舞台上,扮演了一个相当重要的角色。

史天泽出生于永清县的一个豪族家庭。崔铉《史氏庆源之碑》称史氏一族在唐、辽曾任高官,此说多半出于附会。实际上史天泽的曾祖史伦“少好侠,因筑室发土得金,始饶于财”,显然不过是辽金之际兴起的暴发户。在金朝,这一家族并没有什么人充任高官,基本上是以地方豪强的面目出现,即所谓“隐德不仕,以财雄乡里”。另外,史氏家族自史伦以来还是河朔民间组织“清乐社”的首领,在地方上势力颇大。

癸酉(1213)年,南下攻金的蒙古军逼近中都。天泽父秉直乃率乡里数千口诣涿州木华黎军前投降,以图自保,时天泽仅12岁。蒙古在攻金战事中,比较注意招徕汉族地主武装,“欲借以成包举之势”。秉直又以长女嫁木华黎,因此,史氏家族成员颇受重用。木华黎命秉直主管降人,后攻占金北京,又任以北京路六部尚书事之职,任秉直弟进道以行北京路兵马都元帅之职。初降之时,木华黎以天泽长兄天倪为万户(一说千户),不久又授马步军都统,右副都元帅等职。庚辰(1220)年,金将武仙以真定(今河北正定)降天倪,木华黎以天倪为河北西路兵马都元帅,仙副之。史天泽在此时初露头角,因善骑射,勇猛过人,“署帐前总领”。

乙酉(1225)年春,武仙复判归金,杀天倪。时天泽护母北归,得免于难。国王孛鲁以天泽“代领帅府事”,天泽乃纠合旧部,会同肖乃台所统蒙古军3000人及史天安(天泽次兄)、张柔所统部分军队驱走武仙,复真定。时天泽年仅24岁。是年7月,红袄军彭义斌部打着宋朝的旗号进军河北,声势盛大。天泽又与肖乃台合兵,于赞皇击败其军,擒杀义斌。此战之后,天泽声名大振。不久武仙偷袭真定得手,天泽又在董俊帮助下再次夺回真定。此后几十年里,真定一直处于史氏家族控制之下,成为它的根据地和主要势力范围。史天泽十分注意对真定的经营,“缮城堡,储武备,……招流散,拊疮痍,披荆棘,缀瓦砾,数年间,官府民聚以次完治”。在当时汉地诸军阀中,他是比较能注意民政的。金亡,窝阔台于中原地区编籍户口,“政烦赋重,急于星火”,地方官多借西域商人的高利贷缴纳赋税,届期按羊羔利迫百姓偿还,“民至卖田业,鬻妻子有不能给者。”天泽乃奏请欠款由官府偿还,一本一息。又奏定中户为军户,免赋,上下等户则按贫富分别定赋额,均获准,并“布告诸路,永为定制”。戊戌已亥间(1238-1239年)连岁蝗灾,官府又被迫借债充贡赋,积银13000余铤,天泽主动率领族属、官吏按照家资摊派代偿。天泽任用士人李大节、王昌龄、王守道、纳合松年等协同治理真定,“推诚委寄,虽骨肉莫能间”。他还十分注意协调与蒙古达鲁花赤的关系。在天泽治理下,“真定治效高视他郡,四方为之训”。直到天泽死后15年,真定人还为他建祠堂以为纪念。

1229年,窝阔台即汗位。鉴于史天泽的战功和他手下武装的强盛(史氏初降蒙古时,史天倪即从清乐社中选壮勇万人组成“清乐军”,所向克捷),封之为五路万户,“以真定、河间、大名、东平、济南五诸候兵隶焉”。此后史天泽实际上成为河北山东地区汉族军阀的首领性人物。他积极投身于灭金战争。庚寅(1230)年,率军南下,驱武仙,克卫州,最后消灭了金朝在河北的一部分力量。壬辰(1232)年,进兵河南,略地于开封以东,所至皆下。此后又率师追击金哀宗于归德、蔡州。蔡州之役,天泽军于城北,“血战连日”,直到金朝最后灭亡。

金亡以后,蒙古与南宋开始了长期的武装冲突,史天泽在对宋作战中表现也十分积极,“国朝自金亡以后,岁有事宋,公未尝不在戎间”。前后战于枣阳、襄阳、光化、复州、寿春、滁州、盱眙、宝应等地,身先士卒,屡立战功,深得蒙古统治者的赏识。壬子(1252)年,入觐,蒙哥赐以卫州五城作为分邑。

就在同一年,忽必烈受命主管漠南汉地军国庶事,于汴梁设河南经略司,以天泽与忙哥、杨惟中,赵壁并为经略使。当时“河南民无依恃,差役急迫,流离者多,军无纪律,暴掠平民,莫敢谁何”。天泽等选贤才、均赋税、更钞法、设行仓、立边城、诛奸恶、兴屯田、置保甲,“利则兴之,害则去之,不二三年,河南大治”。癸丑(1253)年,朝觐蒙哥于六盘,请求退休,未被准许。丁已(1257)年,蒙哥派阿兰答儿钩考河南陕西诸路财赋,河南经略司的官员因系忽必烈之党,多受牵连,只有天泽因勋旧独见优容。戊午(1258)年秋,蒙哥统军由四川大举攻宋,命天泽“选诸道兵之骁勇者”扈从。次年夏,宋将吕文德率水师来攻,天泽逆战,大败宋军。

蒙哥暴卒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