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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高空抛物补偿责任的合理性分析

高空抛物责任承担的问题最早因本世纪初的“重庆烟灰缸案”“济南菜板案”

“深圳玻璃案”等司法实践引起热议。当时由于缺乏明确的法律依据，法院的裁

判也大相径庭。为统一司法裁判，回应人民群众对司法的期待，立法上，原《侵

权责任法》规定了抛掷物侵权人不明时，“由可能加害的建筑物使用人给予补偿”，

2020年颁布的《民法典》也做了进一步的细致规定。但高空抛物责任虽然获得

了进一步完善，其合理性问题从未得到根本解决，并引发了激烈的争论。肯定论

认为，补偿责任的规定既有利于救济受害人，也有利于预防损害的发生，符合公

平分担损失的理念，应当坚持。否定论则对其持强烈批判态度，认为对可能的加

害人承担补偿责任缺乏可归责性，严重损及加害人的行动自由，追究实际上并未

实施不法行为的人的责任，属于“株连”，应予摒弃。

从规范的角度看，虽然高空抛物责任为补偿责任，但补偿责任也属于法定责

任，应当接受侵权法的法理检讨。就狭义的解释论而言，高空抛物补偿责任因缺

乏侵权行为，而不符合侵权法上责任自负的规范原理，这似乎不符合侵权法的逻

辑。但侵权法上的可归责性早已获得发展，未作出侵权行为的民事主体仍可能因

法律的特殊考量（如弘扬良好道德风尚、所从事行为的风险性、弱势主体的特殊

保护）而承担责任。如见义勇为中被救助人的补偿责任缺乏侵权行为，产品责任、

医疗器械责任、环境污染责任、饲养动物责任以及个人劳务中均存在未作出侵权

行为的民事主体须承担垫付责任的情形。就高空抛物的补偿责任而言，由于其立

法考量在法律上仍不常见，似乎仍难以纳入侵权法的非典型归责体系。

不过，高空抛物补偿责任作为非典型责任的合理性可从信任角度获得说明。

研究表明，邻里信任被破坏后，往往会酿出各种矛盾，并通过邻里效应放大，最

终成为社会治理的难题。在邻里关系中，人们更容易付出信任，当邻里信任被破

坏之后，其后果也往往更严重。承担高空抛物补偿责任的前提是有具体的侵权人

但行为人不明，此种“匿名”存在的侵权人更容易引起受害人的不安和不满。法

律服务于人民，法律的价值应当保持与生活的沟通。在开放的体系内思考，高空

抛物补偿责任实际代表了一种公共利益，具有避免邻里信任被破坏后发生不利社

会后果次生伤害的功能，对于维护邻里信任、促进社会和谐具有重要价值，因此

补偿责任的规定具有合理性，《民法典》的规定值得肯定。这也恰恰是侵权法在

当前社会情势下的新发展。在责任承担方式上，可能的加害人承担高空抛物的补

偿责任时，物业服务、未交付房屋开发商等对建筑物有着监管义务的人所承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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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权责任要排在其前面，补偿数额不宜等同于全部损失，并在内部分担上适用平

均分摊规则更为适宜。

关键词：高空抛物补偿责任责任自负垫付责任邻里信任

Abstract

RationalityAnalysisofCompensationLiabilityforHighAltitude

Parabolic

Theproposalofcompensationliabilityforthrowingorfallingobjectsfromhigh

attitudesisderivedfromjudicialpractice,atthebeginningofthiscentury,suchasthe

ChongqingAshtrayCase,JinanChoppingBoardCaseandShenzhenGlass

Case,etc.Thecourtsdecisionsdifferedsignificantlyduetothelackofaclearlegal

basisatthattime.Tounifyjudicialjudgmentsandrespondtothepeoples

expectationsforjudiciary,legislatively,theoriginalTortLiabilityLawst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