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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界》(月刊)

ACADEMICS

No.10Oct.2024

人工智能与民主：迷思与超越【*

陈文胜

（西南科技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四川绵阳621010）

【摘要]人工智能在人类生活的所有公共和私人领域的迅速扩散及其带来的深远社会影响，使它成为当

今政治界关注的中心。它的进步不仅预示着计算的新时代，也给人类民主的发展带来了新的考验。人们对人工

智能技术可能对民主产生的影响既充满期待，又心存恐惧。人工智能与民主是天然的盟友吗？人工智能会拯救

民主还是摧毁民主？作为民主的资源和工具，人工智能在政治参与、政治决策、信息供需、公共服务等民主的核

心问题上是给人类带来曙光和福音，还是给民主的发展带来更大的威胁和风险？学界围绕上述问题的激烈争

论，被视为人工智能和民主的两难选择。面临这种困境，必须审慎地对待实践技术与目的理性之间的张力，并寻

求超越之道，如从技术设计、法治、伦理、国际合作等方面加强对人工智能的监管和治理，从而更好地进行民主对

话，以应对人工智能时代民主的未来。

【关键词]人工智能；民主；迷思；超越

D0I:10.3969/j.issn.1002-1698.2024.10.006

人工智能是现代最具颠覆性的技术,同时它也是当代世界争论的焦点。对此，博尔特（Bolter)指

出：“人工智能之所以引人人胜、备受争议,不是因为它的实际成就，而是因为程序背后的隐喻：人类应

的能力,其影响正引发人们普遍的期待和担忧。各国政府正在实施越来越多的人工智能系统项目和

战略。“人工智能已成为政治生活的固有组成部分”，²}并且“也开始触及民主的理念和实践”，“将塑

找方向和指引时,却对技术与民主之间的关系并不清楚。技术与民主是否互为镜像？人工智能是对

民主的威胁,甚至是民主的终结,抑或是民主发展的潜力所在或催化剂？

在数字时代的曙光中，作为一种理想的可能性，民主最终可以通过人工智能的使用得到加强，实

现重振民主；同样人工智能也可能被滥用，导致民主的恶化。有学者指出，在政治中使用人工智能不

作者简介：陈文胜，法学博士，西南科技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研究方向：国际政治与网络政治学。

【*】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社交媒体时代西方右翼民粹主义的兴起、传播与影响研究”（22BZZ081）的阶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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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智能与民主：迷思与超越

推动人工智能成为民主行为体。随着人工智能逐渐进人政治领域，研究人工智能与民主之间的联系

变得越来越重要。而人们最终关心的核心问题是：民主是否得到了保障，还是正在人工智能的裹挟下

走向对人的操纵？人工智能应该如何设计，以利用公共领域、政治权力和经济权力来实现民主目的？

公开思考人工智能在民主中的应用有助于化解这些疑问。越来越多的文献正探讨如何对人工智能施

加某种形式的民主控制，以确保这项技术不会加剧现有的权力不对称或出现新的权力不对称。

今天，我们正站在一个巨大的时代变革面前，人工智能带来的技术发展的性质迫使研究者对此保

持观察力以及有灵活性和批判性的态度。“技术”是技术哲学中一个不平凡的问题。如何审慎地对待

实践技术与目的理性之间的张力,并寻求超越之道，使人工智能成为改善人类民主进程的现代化的原

创性工具，这是一个值得理论界深入探究的问题。诚如一位学者所言，“现在，关于新技术的公开讨论

社会学的交叉视角出发,对人工智能如何影响民主的不同方面进行批判性讨论，反思人工智能给民主

带来的前景和挑战，并提出富有成效的建议，以阐明如何利用人工智能来建设一个更美好、更公平、更

透明、更负责任的社会，为深化该问题的研究提供些许管窥之见。

一、民主与技术：天然的盟友？

民主与技术统一于政治性与物质性。美国政治理论家和技术哲学家温纳（Winn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