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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篇时代篇

第十章宗教的世俗化

宗教的世俗化并非现代独有，而是一种可追溯至古代宗教与古代社会的文化现象；

从理论根源来看，我们能在宗教的社会性与神圣性中找到其产生的基础。

83、宗教的世俗化与宗教神圣化的张力

通常认为，“世俗化”一词最早出现在欧洲语言中，源于1648年交战双方为结束

三十年战争而签署的《威斯特伐利亚和约》。该和约的结果是新教诸侯取得胜利，获得

了与加尔文教徒、路德派教徒同等的权利；同时，原先由天主教会掌控的大片土地，被

迫转交给新教诸侯。由此可见，和约中所指的“世俗化现象”，尽管以宗教改革为背

景，但其核心本质是土地所有权从教会群体向世俗权力的转移。

从这一起源出发，宗教世俗化想要传递的核心内容主要包含三个方面：

①首先，它旨在表达一种特定关系——构成这一关系的两个主体，分别是教会组

织与世俗权力机构，简言之，就是宗教与社会之间的关系；

②其次，宗教世俗化以宗教神圣化为前提，本质上是相对于宗教神圣化而存在的，

与宗教神圣化具有相对相关性。若脱离了宗教神圣化，“世俗化”这一概念便无从谈

起；

③最后，它所体现的是宗教与社会、宗教组织与社会组织之间的一种张力结构或张

力关系。需要明确的是：宗教的神圣化，指的是宗教借助“神圣者”的观念，为社会

组织赋予一种超越现实、超自然的意义；而宗教的世俗化，则是对社会组织被宗教赋予

的这种超越意义的剥夺，本质上是一种“非神圣化”或“去神圣化”过程。

从根本上讲，“神圣”首先是人类的一种存在样式。人类通过神圣的自我表征（即

借助显圣物）来感知神圣的存在，而世俗性与神圣性，都是人类存在的基本样式。任何

一种显圣物，若作为神圣的自我表征，便具有神圣性，属于超自然存在；但如果从其物

质形态来看——无论是一棵树、一块石头，还是一个有血肉之躯的人，它又完全是世

俗的事物，属于普通的自然存在。因此，显圣物即是自然物，超自然存在即是自然存在，

神圣本身也蕴含着世俗的属性；而神圣与世俗这两种存在样式，归根结底不过是世俗社

会（或尘世）的一种“二重化”表现。既然是“二重化”，二者便具有截然相反的

意义，但这种区分同时也隐含着悖论式的相互依存关系——也就是说，神圣化与世俗

化都是以对方的存在为前提，彼此相对而存在。

有些学者尝试用“理性化”的方式来界定世俗化，而非采用“去神圣化”这种带

有消极否定意味的表述，但实际上，这种“理性化”界定本质上仍是一种非神圣化或

去神圣化的过程。需要强调的是，世俗化的内容十分丰富，不仅涵盖多方面维度，还具

有不同的表现形式，我们不能将其理解为单一、简单的过程。

84、宗教世俗化的历史维度

宗教世俗化的历史维度，即宗教世俗化的历史演进过程。宗教的产生之初就出现了宗教

的神圣化，而后才有所谓的宗教世俗化(宗教的世俗化并不是出现在宗教改革时期)。宗

教的神圣化使人免于面对一个无法把握的世界。

随着宗教的不断发展，宗教世俗化成了一个非常现实、非常普遍的问题：①如我国的《尚

书》关于历史上两次“绝地天通”的宗教改革事件的记载，说明确实出现过民生杂糅现象消

除、宗教世俗化启动的历史事件。(天地原本是通顺的，人们可以直接通过宗教组织与仪式

和天进行沟通；天地的通路被阻绝之后，人们只能以天子为中介，人们向天子献祭，从而，

与天沟通，使天之下的世界世俗化了。)

②又如，“旧约”中关于以色列人的“两次出走”的传说就蕴含着宗教的世俗化，即以

色列人摈弃绝对超验的上帝，进而赋予上帝以“人为”和“历史”的关联性，耶和华成了一

个“在历史中活动”的上帝。

以贝格尔的观点为例，“世界摆脱恶魅在《旧约》中就开始了”(巫魅时期，因为完

全处于蒙昧状态中，认为神圣即是现实，那时人们是信仰多神教的):

以色列人“两次出走”:①亚伯拉罕受召唤出走：与巴比伦旧世界进行了决裂，离开生

活与宗教背景，接受亚伯拉罕给予的一神教。(相对于蒙昧时代的多神教而言，进行了世俗

化)②出埃及：因为以色列人在埃及受到了奴役，摩西带领人们走出埃及，重新信仰亚伯拉

罕的神。在政治上与宗教上和埃及进行了决裂，由埃及的多神教回归了一神教。而重回一神

教并不是神圣化，而是对充满多神信仰神圣的去神圣化。

三个特点：超验化(以色列人的上帝是超越于世界之外的，而不在世界中。上帝创造世

界，与世界是分离的。这是对自然界的去神圣化，自然界有自己的独特规律)、历史化(上

帝创造人，人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