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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０２５年第３期法学与政治

论债权让与中的从权利让与

———以服务性为核心的适用转向

程纯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法学院ꎬ湖北武汉４３００７３)

摘要:«民法典»第５４７条第１款存在从权利内涵模糊、规范适用顺序不明、例外规定不周延的解释困境ꎮ就从权利内

涵而言ꎬ该款经扩张解释以服务性作为从权利的本质特征ꎬ以服务性强弱区分各类从权利ꎬ强服务性从权利随主债权移转ꎬ

弱服务性从权利的归属状态需经利益分析确定ꎮ特别规范、意定约定可补充或突破这一逻辑ꎬ故规范适用应遵循特别规范

优先、意定约定补充、一般规范兜底的层级ꎮ特别规范主要约束担保物权ꎮ该款为一般性、任意性规范ꎬ当事人可以自由约

定从权利的归属ꎮ经法律解释ꎬ意定约定性质为准物权行为ꎬ约定生效即转移权利ꎬ经通知才对债务人生效ꎮ适用一般规

范时但书条款过于狭窄ꎬ是对利益分析的简单处理ꎬ存在漏洞ꎮ以目的性扩张填补漏洞ꎬ债权让与经济目的、从权利功能均

对利益分析产生显著影响ꎬ进而将形成权的限制转让规则纳入但书体系ꎮ

关键词:债权让与ꎻ从权利ꎻ服务性ꎻ利益分析ꎻ形成权

一、问题的提出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以下简称«民法典»)第５４７条第１款确立了债权让与时从权利随主权利转让

的原则及例外ꎬ但在规范层面存在解释论的困境ꎮ首先ꎬ从权利范围模糊ꎮ通说以从权利无法独立存在、具有

依附性界定从权利ꎬ[１](Ｐ１３１)[２](Ｐ１６３)[３](Ｐ７)但难以解释违约金债权、形成权的依附性ꎬ前者是否具有依附性存在争

－

议ꎬ[４](Ｐ４５７)[５](Ｐ６２２６２３)后者形成权以单方意思表示使法律关系发生时不具有从权利的依附性ꎬ如德国民法中的买

[６]

回权ꎬ具有独立的处分价值ꎬ其并不符合上述从权利的特征ꎮ同时ꎬ该标准无法解释依附性的来源ꎬ无法明确

从权利归属状态ꎮ由此可见ꎬ依附性标准引发了从权利范围限缩以及评价矛盾的问题ꎮ其次ꎬ从权利让与的规

范适用层次存在价值冲突ꎮ特别规范的强制效力、意定约定的私法自治、一般条款的补充功能之间尚未形成有

序的效力位阶ꎬ面临规范竞合的问题ꎬ这就需要对这三者进行分别讨论ꎮ第一ꎬ特别规范主要约束了哪些从权

利的转让ꎻ第二ꎬ意定约定在物债二分框架下的性质、通知要件均需体系化解释ꎮ第三ꎬ适用一般条款时该款但

书仅规定从权利具有人身专属性这一例外ꎬ此例外过于狭窄ꎬ存在漏洞ꎮ例如ꎬ实践中对形成权让与存在较大

分歧ꎮ有法院指出ꎬ撤销权关系到合同的存废ꎬ专属于当事人ꎬ债权让与中ꎬ让与人没有丧失合同当事人的地

①

位ꎬ所以撤销权不能随债权让与而移转ꎮ还有法院指出ꎬ债权转让后ꎬ新的债权债务关系已经确立ꎬ原债权人

②

已经丧失权利ꎬ不能以单方意思终止新的债权债务关系ꎮ由此可见形成权存在不随主权利让与的其他例外ꎬ

有待探索ꎮ

综上ꎬ本文尝试通过扩张解释ꎬ将服务性确立为从权利的本质特征ꎮ但服务性存在强弱ꎬ从权利的归属实

质反映为利益冲突ꎬ服务性强弱的差别直接影响利益分析的结果ꎬ而法律规定、意定约定出于特殊利益的考量ꎬ

作者简介:程纯(２００２—)ꎬ男ꎬ湖北十堰人ꎬ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民商法学专业２０２４级硕士研究生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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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南财经政法大学研究生论丛２０２５年第３期

也会影响服务性强弱ꎬ进而影响利益分析的结果ꎬ使得从权利的归属状态存在差别ꎮ但书规定主要针对弱服务

性从权利的让与ꎬ存在漏洞ꎬ可以以目的性扩张的方式填补漏洞ꎮ

二、从权利认定标准的反思:以服务性为核心

(一)依附性标准的局限性

通说认为从权利是在相互关联的权利中具有依附性的权利ꎬ[１](Ｐ１３１)[２](Ｐ１６３)[３](Ｐ７)即依附性是从权利的核心特

征ꎬ一项权利若在效力上与主权利紧密相连ꎬ则应被识别为从权利ꎮ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