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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社会热点研究

假如马克思看人工智能：

解放的翅膀还是异化的渊薮

文／王小章

摘要：如果马克思生活在今天，他会如何看待、如何思考AI技术？第一，

着眼于人作为具有自由意志的社会性存在的本质，AI技术并没有，也不会消泯

它与人之间的边界，人与AI之间的关系不是主体与主体之间的关系，而是主体

与工具之间的关系；第二，工具对于人的意义与人置身其中的社会制度密切相

关，要使AI发挥出对人的解放潜能，必须把生产的目的由资本增值转变为满足

人的需要，AI所创造的财富以“按需分配”为原则进行分配；第三，AI的迅猛

发展究竟将助力人走向自我实现，还是把人推向尼采所说“末人”的境地，除

了取决于社会的制度安排，还取决于每一个人对于生命所持的价值观，质言之，

76要让AI发挥出其解放性潜力，需要一场文化价值观的重塑。

2025.4关键词：人工智能；马克思；按需分配；自我实现

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文章编号：

C91-0A1006-0138(2025)04-0076-08

要论当今时代最引人注目的现象，恐怕无逾于人工智能（AI）技术

的迅猛发展了。面对正在到来的AI时代，许多人充满了期待，但更有

不少人流露出了深切的疑虑和忧思：AI的广泛应用会不会造成大批人群

的失业或无需劳作？如果这样，这些人的生活将如何着落？大量无所事

事的人们又将如何安放自己的生命？AI的持续发展会不会导致它脱离

人类的掌控，并形成自己的情感和意志，从而彻底改变AI与人类的边

界和关系，改写人与社会的根本性质？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无疑将是

人类有史以来最大、最彻底的“异化”。由此，笔者不禁想，假如马克

思活到今天，他会如何看待、如何思考AI？马克思以人类解放为自己

的根本职志，既充分肯定生产力的发展、现代科学技术的进步所蕴含的

[1]

巨大解放潜能，又深刻而无情地批判资本主义制度对人的异化。如果

作者简介：王小章，杭州师范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杭州市，

31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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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今日世界AI发展的状况，他会觉得AI有没有自由意志、自觉意识？这是一

这是人类解放的翅膀，还是异化的渊薮？个直接关系到AI能否脱离人而独立行事，甚

至进而反过来与人对立并控制人的问题。对

一人工智能与人的边界在哪里

此，确实有许多人表示忧虑。比如2024年的

AI与人的边界问题，无疑是对于AI的物理学诺奖获得者、“AI之父”辛顿就认为，

忧思中一个最为深切的问题。而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