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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熊进城的故事

别吃我，我上交国宝

那只东北黑熊摇摇晃晃闯进早高峰三环主路时，谁也没想到它背上用防水胶带缠着半本犯罪日记。

堵在路中间的奔驰车主先拍了抖音：「现在野生动物都这么嚣张？」

直到特警队包围现场，黑熊却立起身子——

爪子里攥着张皱巴巴的名单，上面圈着七个失踪儿童的名字。

早上七点四十三分，北京东三环的主干道变成了一条钢铁铸就的、僵死的长龙。发动机怠速的低吼混杂着焦躁的喇叭声，织成一张无形的、令人窒息的网。尾气蒸腾扭曲着初升的阳光，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橡胶炙烤和人类不耐烦混合的奇特气味。

王德福把自己那辆擦得锃亮的黑色奔驰E级轿车塞进车流缝隙里，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包了浆的小叶紫檀方向盘。他今天有个重要的客户见面，看这情形，黄的概率比绿灯亮起的次数还高。烦躁像藤蔓一样缠紧了他的心脏。他划开手机，打算再催一下秘书，视线随意往侧前方一扫，动作顿住了。

隔离带那边的应急车道上，有什么东西正在移动。灰扑扑的，个头不小。

“妈的，哪个缺德货把牲口赶上三环了？”他嘟囔一句，眯起眼仔细看。

那不是牲口。

那东西人立而起，扒着隔离着隔离带的铁栏杆，笨拙地翻了进来，“咚”一声闷响，落在了主路上。它浑身毛发粗硬，沾满了尘土草屑，脖颈一圈棕毛脏得打绺，但那庞大的身躯、耸起的肩峰，尤其是胸前那道清晰的V字白斑，都明明白白昭示着它的身份——一头壮年的亚洲黑熊。

王德福脑子嗡的一声，下意识揉了揉眼睛。幻觉？加班加出幻觉了？

黑熊似乎被周遭震耳欲聋的喇叭的喇叭声和刺鼻的尾气搞懵了，站在原地，硕大的头颅左右转动，黑亮的鼻头不断翕动，喉咙里喉咙里发出一种低沉而困惑的呜噜声。它那双小眼睛里，没有预想中的凶暴，反倒透出一种与这钢铁丛林格格不入的茫然，甚至……一丝若有若无的惊惧。

短暂的死寂后，恐慌如同投入滚油的冰水，轰然炸开。

“熊！有熊啊！！”

离得近的车主魂飞魄散，拼命关死车窗，缩在座位上不敢动弹。后面不明所以的车流还在往前涌，刹不住车的追尾事故接二连三响起沉闷的撞击声。有人试图倒车逃离，车轮却在原地空转，与其他车辆剐蹭出刺耳的噪音。整个交通彻底瘫痪，乱成一锅煮沸的粥。

王德福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但一种混合着荒诞、猎奇和隐隐兴奋的情绪，压过了最初的恐惧。“我操……真他妈活久见……”他喃喃着，手指颤抖却异常迅捷地点开了手机上的短视频应用，调整好焦距，将镜头对准了那头在车流中显得无比突兀的黑熊。

“老铁们看看！看看！”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带着一种身处奇景中心的炫耀，“北京东三环，早高峰！野生黑熊逛街！就问你们牛不牛逼不牛逼？现在这野生动物都他妈这么嚣张了吗？直接上主路拦车了嘿！”

视频里，黑熊不安地在几辆车之间踱步，粗糙的皮毛擦过车身，留下几道泥印。它对。它对四周的混乱似乎有些无所适从，偶尔抬起前掌，又迟疑地放下。评论区瞬间爆炸，各种惊叹号、表情包和质疑真实性的话语潮水般涌来。王德福看着飞速上涨的点赞和评论，暂时忘了那个重要的客户会议。

骚动在几分钟后被尖锐的警笛声强行介入。先是两辆交警巡逻摩托艰难地穿过停滞的车流，警察跳下车，看到现场也是一愣，随即迅速拉起警戒线，开始疏散最近几辆车的乘客。很快，更多警车赶到，车门打开，下来的是穿着黑色作战服、手持防爆盾牌和麻醉枪的特警队员。他们训练有素地散开，形成一道半圆形的包围圈，枪口稳稳指向中央的黑熊。

气氛骤然绷紧到了极点。

领队的特警队长姓队长姓陈，经验丰富，但面对一头闯入市区的猛兽，还是感到头皮发麻。他通过扩音器，用尽可能平稳的语气下达指令：“保持距离！不要刺激它！狙击手就位，寻找最佳射击角度，听我命令！”

黑熊显然感受到了更大的威胁。它停止踱步，喉咙里的呜噜声变成了充满警告意味的低沉咆哮，身体微微下伏，肩胛肌肉虬结隆起，做出了攻击前的预备姿态。那双原本茫然的黑眼睛里，此刻充满了野性的警惕和敌意。

陈队长心一沉，知道不能再等了。他举起右手，准备下达发射麻醉弹的命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黑熊并非向前扑击，而是猛地再次人立而起！接近两米高的身躯带来极强的压迫感，让前排几个持盾的特警都不由自主后退了半步。然而，它扬起的前掌里，并没有露出尖利的爪子挥向任何人。

那两只沾满泥污、厚实有力的熊掌，以一种极其别扭甚至可以说笨拙的姿态，紧紧合拢，捧着一个东西。

不，不是捧着，更像是……死死攥着，仿佛那是比它性命还重要的物事。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王德福那还在录像的手机镜头，全都聚焦了过去。

那是一个用厚厚的、黄色的透明防水胶带缠得严严实实的包裹，边缘已经被磨损得起了毛边，依稀能看出里面是类似笔记本或书本的形状。而在包裹外面，还用更细的红色胶带，歪歪扭扭地固定着一张纸。

一张明显是从某个笔记本上撕下来的横格纸，皱巴巴，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反复展开又揉搓过无数次。纸上用深色的、似乎是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