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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小精悍的生肖

子午街奇谈

子午街是条古怪的老街，青石板路蜿蜒如蛇，两侧店铺林立却总笼着薄雾。更奇的是，街上十二家店铺的营业时间精确得近乎刻薄——每户只在特定时辰开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凌晨三点，鼠记钟表店的木门“吱呀”一声推开，声音轻得像怕惊扰夜色。

灰衣老人将一块“正在营业”的木牌挂上门楣，转身回到玻璃柜台后。店内四壁挂满各式钟表，指针齐刷刷指向子时正中。他戴上单眼放大镜，拿起一把精细的螺丝刀，开始修理手中一枚怀表。

门上的铃铛响了。

林哲推门而入，带着一身都市夜归人的疲惫。他是子午街的新租客，刚加完班回来，惊讶这时间还有店开着。

“老板，这么晚还营业？”

老人头也不抬：“每个时辰都有该做事的人。你要修什么？”

林哲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腕上的表停了——一块父亲留下的老式机械表，表盘上十二生肖浮雕精致异常。怪的是，表虽停了，时针却稳稳停在“12”上。

“奇怪，今天早上刚上过弦。”林哲解下表带。

老人接过表，眯眼看了一会儿：“时辰未到罢了。坐吧，喝杯茶，很快就好。”

林哲本欲拒绝，但店内某种安宁气氛让他改变主意。他在柜台前的檀木椅上坐下，看着老人灵巧的手指在机芯间舞动。那些工具细如发丝，在灯光下闪着银光。

“这条街的店铺都很特别。”林哲找话题，“我注意到每家招牌上都有个动物图案，而且营业时间都不同。”

“十二生肖，各司一时。”老人简短回答，递过一杯清茶，“尝尝，卯时采摘的春茶。”

林哲一愣：“现在才子时，哪来的卯时茶叶？”

老人笑而不语。

茶水入口，林哲竟尝到清晨露珠般的清新，疲惫一扫而空。这时他才注意看老人修表的动作——那不像是在修理，更像是指挥一支微小乐队，每一个齿轮归位的声音都清脆悦耳。

突然，角落里一座落地钟“铛”地响了一声，声音不大，却让林哲心头一跳。

老人动作微顿：“丑时快到了。”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轻微响动。林哲转头望去，透过玻璃门，隐约看到隔壁店铺前站着个人影，似乎在等待什么。

“那是牛记当铺的老板。”老人解释，“丑时属牛，他的营业时间快到了。”

林哲觉得有趣：“整条街都这样严格遵守时间？”

“时间是世界上最公平的东西，从不多给谁一分，也不少给谁一秒。”老人说着，轻轻合上表盖，“好了。”

林哲接过手表，惊讶地发现表针开始走动，发出的滴答声异常清晰悦耳。更神奇的是，表盘上的生肖浮雕似乎活了过来，老鼠的眼睛闪着狡黠的光。

“多少钱？”林哲掏出钱包。

老人摇头：“你我相逢便是缘分。不过，给你个忠告：今晚回去后，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门。子午街的子夜...有点特别。”

林哲道谢离开，出门时与一位正往牛记当铺走去的壮实男人擦肩而过。那人手提灯笼，昏黄光晕中，林哲似乎看到他头顶有对弯曲的牛角影子。

回到离钟表店不远的公寓，林哲洗漱后躺在床上，很快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阵刺耳的金属刮擦声惊醒。

声音来自楼下街道，像是有人在dragging什么重物。林哲想起老人的警告，但还是忍不住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

月光下的子午街与他平日所见截然不同。青石板上浮动着银色雾气，各家店铺门前悬挂的灯笼散发出不同颜色的光芒。更让他吃惊的是，街上有“人”在活动——形貌各异，有的身后拖着尾巴，有的头顶竖着耳朵，全都匆匆赶往各自的店铺。

鼠记钟表店里透出温暖黄光，灰衣老人站在门口，竟穿着一身古朴官服，肩上蹲着一只银光闪闪的小老鼠。

林哲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时，景象变得模糊起来，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只有那些灯笼的光芒穿透雾气，像一只只野兽的眼睛。

第二天早晨，阳光明媚的子午街恢复了平常模样。买菜的老人、开门的店主、匆忙的上班族，没有任何异样。

林哲路过鼠记钟表店，店门紧闭，门上挂着“休息”牌子。他试着向路边卖早点的阿姨打听：

“阿姨，那条街尽头的鼠记钟表店，老板是不是有个双胞胎兄弟？我昨晚看见他穿得很奇怪...”

阿姨脸色微变，压低声音：“年轻人，你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听我一句劝，搬出这条街吧。”

“什么意思？”

“子午街又叫‘生肖街’，老辈人说这里的店主都不是普通人，是守时的精灵。白天做人生意，晚上嘛...”她摇摇头，不再说下去。

这番对话反而激发了林哲的好奇心。作为民俗学研究生，他觉得发现了绝佳的研究题材。接下来的日子，他开始系统观察子午街和它的十二家店铺。

辰时，龙氏茶馆开业，老板娘总是身着绣有云纹的蓝色旗袍。有次林哲进去喝茶，恍惚见她袖口探出一只金色龙爪为他斟茶，定睛一看却又只是普通壶嘴。

午时，马家面馆座无虚席。老板是个精神矍铄的红脸汉子，揉面动作矫健如骏马奔腾。林哲亲眼见过他一口气拉出细如发丝的面条，那面条入口即化，余味无穷。

酉时，鸡鸣书店准时亮灯。戴眼镜的女老板记忆力超群，能从成千上万本书中立刻找出客人想要的那本。有一次林哲故意试探，问有没有《子夜生灵录》这本他杜撰的书，她却认真回答：“上月十五被人借走了，要下月十五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