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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世南诗人的故事

救命！说好的诗坛大佬怎么点我当反贼？

初唐科举放榜夜，新科进士们狂欢醉饮。

有人提议以“蝉”为题联句，众人纷纷吟咏蝉的高洁孤傲。

轮到我时，我却脱口而出：“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

满座寂静中，主考官虞世南双眼灼灼望来：

“你如何知道——这是我明日将要呈给陛下的密折中的句子？”

长安的夜，被一场新科进士的盛宴煮沸了。

就在这贡院街尽头最负盛名的“登瀛楼”，三层雅阁撤去了所有屏风，打通成一个开阔的欢场。烛火通明，亮如白昼，映照着张张年轻、亢奋、因酒精和巨大的喜悦而泛着油光的脸光的脸。今岁皇恩浩荡，特开恩科，榜下即授官，鲤鱼跃龙门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而是此刻攥在手中的现实。酒气混杂着熏香、汗味，以及窗外飘来的初夏暖风，酝酿出一种粘稠又沸腾的气息。

觥筹交错，衣袂翩飞。劝酒声、大笑声、高谈阔论声几乎要掀翻描金绘彩的屋顶。有人在背诵自己的策论佳句，引来一片喝彩；有人已开始畅想明日吏部铨选，该走哪位座师的门路；更有甚者，击箸而歌，唱的是前朝“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林衍坐在靠近窗棂的一角，半旧的青衫在一片崭新的锦缎绫罗间显得有些扎眼。他指节因用力握着酒杯而微微发白，试图融入这片喧嚣，嘴角努力上扬，勾勒出一个应景的笑容，却总显得僵硬。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不是因为狂喜，而是某种更深沉、更难以言喻的情绪在翻腾。目光偶尔扫过那些意气风发的同侪，掠过窗外万家灯火与灯火与天上疏星，最终落回自己杯中晃动的、琥珀色的液体里。喧嚣是他们的，他像个误入华美宴席的局外人，那跨马游街、琼林赐宴的风光，似乎隔着一层透明的壁障，真切，却又无法真正触及。

“诸君！诸君静一静！”一个清亮的声音压过了嘈杂。起身的是今科探花郎，陈颢，一袭月白杭绸袍子，衬得他面如冠玉，此刻正举杯环视，笑意盈盈，“如此良辰美景，岂可无诗？小弟？小弟不才，有个提议——”

喧闹声渐渐平息下来，众人的目光汇聚过去。

“方才听窗外柳荫间，已有夏蝉初鸣，”陈颢踱了一步，姿态优雅，“此虫虽微，然饮风吸露，居高声远，素有高洁之誉，正合我等读书人身份。不若，我们便以此‘蝉’为题，行一轮联句，每人两句，续其意，彰其志，也为今夜这场盛会，留一段文坛佳话。诸位意下如何？”

“好！”

“妙极！探花郎好主意！”

满堂轰然叫好。新科进士，哪个不是满腹经纶，正愁无处施展？这等既能展才又能附庸风雅的提议，自然一呼百应。

立刻便有人抢先开口，是个胖乎乎的进士，带着几分巴蜀口音：“烦疴近消散，嘉宾复满堂。呃…不对不对，这是韦苏州的…我自己来，‘幽林抱独响，碧树鸣清商’！”虽不算绝佳，倒也切题，引来几声善意的哄笑和鼓励。

气氛彻底被点燃。

紧接着，另一个瘦高个站起身，摇头晃脑：“遗荣弃秽尘，缥缈栖云岑。”诗句一出，赢得更多喝彩，将蝉的超凡脱俗拔高了一层。

联句如同击鼓传花般迅速传递。

“清心自饮露，何必羡鼎烹？”

“居高声自迥，非是藉秋风！”

“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这句化用巧妙，更是博得满堂彩。

诗句大多围绕着蝉的高洁、孤傲、清廉、声名远播展开，词藻华丽，意境超拔，仿佛每个人都迫不及待地要通过这只小小的秋虫，宣告自己未来的官箴人品——清白，正直，不与俗流同污。林衍默默听着，那些飞扬的诗句像一颗颗圆润光泽的珍珠，滚落在金盘里，清脆悦耳，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是了，少了泥土的气味，少了挣扎的痕迹，少了那份在黑暗地底漫长等待、只为短暂一夏嘶鸣的、近乎悲壮的宿命感。

轮到陈颢了。他不慌不忙，整了整衣袖，朗声道：“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

话音甫落，满室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更为热烈的赞叹。

“好！‘垂緌’暗合贵宦服饰，‘清露’喻品格高洁，‘流响出疏桐’，何等清越悠扬！探花郎果然名不虚传！”

“此句一出，几可绝唱矣！”

陈颢矜持地笑着，拱手四顾，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角落里的林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他是今科风头最劲的人物，家世显赫，师从名门，连主考官虞世南大人都对其青眼有加。此刻这两句诗，确实堪称今晚联句的高潮，将蝉的清华高贵推向了极致。

压力无形中转移到了下一个。

所有人的视线，顺着次序，齐刷刷落在了仍坐在窗边的林衍身上。

场内的热浪仿佛骤然降温了几分。许多人都认得这个来自江南东道的寒门学子，文章写得扎实，策论也颇见功力，但平日沉默寡言，在这群多半出身世家阀阅的新贵中，总显得格格不入。此刻，在他之前，珠玉已然盈庭，他还能拿出什么？

林衍感到喉咙有些发干。他能感受到那些目光，好奇的，期待的，或许还有几分等着看笑话的。他缓缓放下一直握在手里的酒杯，指尖冰凉。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许多画面：故乡卑湿的庭院，雨后泥地上挣扎振翅、却被沉重水珠打湿薄翼的夏蝉；秋风乍起时，挂在枯枝上、再无生息的空壳；还有…还有更久远的，蜷缩在不见天日的角落，听着地面上传来的欢声笑语，那种渴望破土而出，却被无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