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庖丁解牛课堂实录——程翔

时间：暮春某周三上午第三节课

地点：某校高二年级（三）班教室

授课教师：程翔

授课内容：《庄子·养生主》之“庖丁解牛”

（教室窗明几净，学生坐姿端正。程翔老师身着素色衬衫，手持一本泛黄的《庄子选读》，缓步走上讲台。黑板已预先写好课题：“庖丁解牛——庄子的智慧”。）

一、导入：由“技”入“道”的引子

程翔：（目光温和地扫过全班）同学们，我们之前学过《论语》《孟子》，感受了孔孟的入世情怀与仁爱思想。今天我们换一位“老朋友”，一位以汪洋恣肆的想象和深邃玄妙的哲思著称的大家——庄子。（稍作停顿，拿起课本）我们今天要一同研读的，是他《养生主》中的名篇——“庖丁解牛”。大家预习过了吧？（学生点头）好。初读这篇文章，你们最先注意到的是什么？

学生1：老师，我觉得庖丁的技术太神了！“手之所触，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向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经首》之会。”简直像跳舞、像奏乐一样！

程翔：（赞许地点头）说得好！你敏锐地捕捉到了文本中最富画面感的描述。这种技艺，用文中的话说，是“技盖至此乎”？（学生齐答：是的）但庄子仅仅是想给我们讲一个技艺高超的屠夫的故事吗？（学生若有所思）这便是我们今天要深入探讨的核心：从“解牛之技”到“养生之道”，庄子究竟想传递怎样的智慧？

二、文本研习：庖丁的“解牛之道”

程翔：请大家默读课文，找出文中描写庖丁解牛技艺的关键语句，并思考：庖丁的技艺为何能达到如此境界？给大家五分钟时间，圈点勾画，稍后我们交流。

（学生开始默读，教室里只有翻书声和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程翔老师在课桌间缓步巡视，偶尔俯身与学生轻声交流。）

程翔：时间到。哪位同学先来分享你的发现？

学生2：我找到了“臣之所好者道也，进乎技矣。”庖丁自己说，他追求的是“道”，而不仅仅是“技”。

程翔：（板书：“道”“技”）非常关键的一句话！“道”是什么？它比“技”更高一层。那么，这个“道”是如何得来的？庖丁的解牛经历了哪几个阶段？

学生3：“始臣之解牛之时，所见无非牛者；三年之后，未尝见全牛也；方今之时，臣以神遇而不以目视，官知止而神欲行。”这里说了三个阶段！

程翔：（微微颔首）概括得很准确。这三个阶段，能否用更简洁的词语来概括其特征？

学生3：第一个阶段，是“见全牛”，看山是山；第二个阶段，“未尝见全牛”，看山不是山；第三个阶段，“以神遇而不以目视”，看山还是山？

程翔：（朗声笑道）你这个“看山”的比喻用得妙！有点禅意了。（转向全班）“所见无非牛者”，是初学者的阶段，眼中只有牛的整体，对其内部结构一无所知，所以“良庖岁更刀，割也；族庖月更刀，折也”，用的是蛮劲。“未尝见全牛”，则是经过长期实践，对牛的筋骨结构了如指掌，所以眼中的牛不再是一个混沌的整体，而是由筋骨间隙构成的系统。这是“技”的精进。

程翔：（加重语气）而“以神遇而不以目视，官知止而神欲行”，这才是“道”的境界。“官知”指的是什么？

学生4：感官的认知，比如眼睛看到的，手摸到的。

程翔：对。“官知止”，是说感官的作用停止了吗？不是完全停止，而是不再依赖。“神欲行”，这个“神”是什么？是精神，是一种直觉，一种与规律合一的境界。此时，庖丁解牛，已不再是用眼睛去看，用手去试探，而是凭着对牛体结构“天理”的深刻体悟，让精神自由运行。

程翔：那么，这种“神遇”的境界，具体是如何操作的？文中有没有更细致的描述？

学生5：“依乎天理，批大郤，导大窾，因其固然，技经肯綮之未尝，而况大軱乎！”还有“以无厚入有间，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

程翔：（眼神发亮）太棒了！这几句话是“庖丁解牛”的核心方法论。“依乎天理”、“因其固然”，这是总纲——遵循事物的自然规律。“批大郤，导大窾”，是具体做法——在筋骨的缝隙处下刀，在骨节的空穴中引导。“技经肯綮之未尝”，是说那些筋脉相连、骨肉交错的关键难点，根本就不去触碰，更何况是巨大的骨头呢？

程翔：（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一个简单的牛骨架示意图，标出缝隙）大家看，牛的身体不是铁板一块，它有自然的纹理和间隙。庖丁的刀，是“无厚”的——刀刃薄到几乎没有厚度。用这样的“无厚”之刃，进入牛体的“有间”——那些天然的缝隙，自然就“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这种感觉，就像我们走在宽敞的大道上，而不是在荆棘丛中穿行。

三、问题探讨：“技”与“道”的分野与融合

程翔：（放下粉笔）庖丁的刀用了十九年，“所解数千牛矣，而刀刃若新发于硎”。为何能如此？

学生6：因为他“以无厚入有间”，不磨损刀刃。而且他还会“善刀而藏之”，保养得好。

程翔：（微笑）保养是一方面，但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他对“道”的掌握。如果只是“技”的娴熟，刀刃难免磨损。而当“技”上升到“道”的层面，顺应规律，就能达到“游刃有余”、“刀刃若新发于硎”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