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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明滇池的传说故事

以身为饵

远古滇池只是一片干涸盆地，当地部落常年祭献少女祈求降雨。

一位名叫阿萍的哑女为救被选中的妹妹，孤身闯入深山寻找水源。

她发现一条受伤的小白龙被困山洞，每日以自身鲜血喂养疗伤。

小白龙痊愈后化为巨大白龙，撞开山壁引来地下河，但耗尽力气坠入盆地。

白龙的泪水化作五百里滇池，身躯变为蜿蜒堤岸。

千旱的年头，太阳是悬在头顶烧红的烙铁，无情地炙烤着这片红土高原。裂纹纵横的土地的土地，像老人枯槁手背上爆起的青筋，一直，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那座光秃秃的山峦脚下。那里，干涸的滇池盆地，如今只是一个巨大的、张着嘴的渴死的巨兽，盆底裸露着灰白的淤泥块，边缘散落着一些死去的贝类空壳，在烈日下泛着惨白的光。

风也是干的，卷着红色的尘土，打着旋儿掠过倚在村口老槐树下那群女人的身边。她们穿着褪了色的靛蓝土布衣裳，眼神空洞地望着那龟裂的盆地中央新垒起的一座小小石台。石台上空空荡荡，但所有人都知道，明天日出的时候，那里会绑着一个少女。

阿萍挤在人群外围，瘦小的身子紧紧靠着阿妈。她能感觉到阿妈的手在微微发抖，冰凉的，没有一点活气。她顺着阿妈的视线望向那石台，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越收越紧，几乎要喘不过气。她知道阿妈在怕什么，整个部落的人都在怕。祭司昨夜已经得到了山神的“启示”，这一次被选中的，是她刚满十五岁的妹妹，阿云。

阿萍张开嘴，喉咙里发出几声嘶哑破碎的“啊……啊”声，像被砂纸磨过一样难听。她想说点什么，想安慰阿妈，想呐喊想呐喊这不公平，可她是个哑巴，从生下来就是。所有的愤怒、恐惧和哀求，都堵在她的胸腔里，烧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疼。她只能用力握住阿妈的手，那双曾经灵巧地编织麻布、采摘野果的手，此刻只剩下皮包骨头。

夜幕降临，没有一丝凉意，闷热笼罩着低矮的土坯房。油灯如豆，昏黄的光晕映着角落里蜷缩着的阿云。小姑娘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大眼睛里盛满了恐惧，眼泪无声地往下掉，濡湿了破旧的衣襟。阿妈坐在旁边，一下一下机械地拍着她的背，嘴唇翕动着，却念不出一句完整的安慰话。祭献，为了雨水，为了部落能活下去。这道理古老而残酷，刻在每个族人的骨血里，可当它落在自己头上时，那重量足以将人压垮。

垮。

阿萍蹲在门口，望着外面墨蓝色的天幕上几颗稀疏的星子。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软肉里，留下，留下几个弯月形的血痕。不能这样，绝不能看着阿云像前几年那些女孩一样，被绑在石台上，在日头的暴晒和全族人沉默的注视下，慢慢耗干生命。她猛地站起身，走到阿妈和阿云面前，双手急切地比划起来。她指指自己，又指指远处黑黢黢的山影，然后做出挖掘和泼水的动作。

阿妈愣住了，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光，随即又被更深的绝望覆盖。“没用的，阿萍……多少男人去找过水，都没回来……那山里，有吃人的东西……”

阿萍固执地摇头，继续比划。她指了指阿云，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然后重重地点了一下头。目光里的决绝，让阿妈再也说不出反对的话。阿萍转身，从灶膛里抓了几把冷却的草灰用树叶包好塞进怀里，又拿起墙角那把锈迹斑斑、阿爹生前爹生前用过的短柄柴刀，最后将一个破瓦罐系在腰间。

她最后拥抱了一下瑟瑟发抖的妹妹，拍了拍阿妈佝偻的背，一头扎进了浓稠的夜色里。

山里的夜，是另一种形态的干渴。树木半死不活，叶子卷曲，枝条脆硬，脚下是厚厚的、一踩就扬尘的落叶层。阿萍凭着记忆和一股狠劲，向着部落老人故事里提到过的、可能存在水源的深谷方向摸去。柴刀砍开纠缠的藤蔓，发出枯燥的断裂声。黑暗中，不知名的虫豸发出焦躁的鸣叫。

第一天，她在一条早已断流、只剩累累卵石的河谷里搜寻，挖了几个深坑，只有底部渗出一点点湿泥。第二天，她循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水汽找到一处岩缝，缝隙深处只有几簇喜湿的苔藓，用手一捻就碎了。带来的那点草灰很快用完，她开始感到头晕眼花，嗓子眼冒着火，腰间的瓦罐轻飘飘的，像个讽刺。

第三天午后，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上一处陡坡，眼前的景象让她心头一沉。这是一片完全死寂的山坳，连耐旱的荆棘都很少见，只有嶙峋的怪石和一片倾斜的、光滑的黑色岩壁。希望像被针扎破的气球，迅速瘪了下去。疲惫和脱水带来的虚弱感排山倒海般袭来，她腿一软，瘫坐在滚烫的地面上。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微弱、仿佛带着凉意的气息，从那片黑色岩壁的下方幽幽传来。那气息太轻微了，几乎要被热风吹散，但对于在干旱中煎熬了数日的阿萍来说，却不啻于惊雷。她挣扎着爬过去，发现在岩壁与地面交接的阴影里，隐藏着一个仅容一人匍匐通过的狭窄洞口。那股奇异的、带着隐约腥甜气的凉风，正从洞里丝丝缕缕地透出。

洞内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光线骤然消失，彻底的黑暗包裹上来，空气却骤然变得阴冷潮湿。阿萍的心跳得厉害，她紧握着柴刀，小心翼翼地往前摸索。脚下坑洼不平，岩壁湿滑黏腻。黑暗中，她听到了一种声音，一种缓慢而沉重的……呼吸声？伴随着细微的铁链摩擦似的响动。

她颤抖着从怀中取出保存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