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衢州传说故事

龙王悔婚？我拆你龙骨做发簪

南宋末年，衢州大旱。

城里来了个卖水姑娘，一分钱不收，只求听一个“秘密”。

书生说了父亲私藏贡品的秘密，第二天家里水缸满了；

寡妇说了暗恋小叔子的心事，第二天井水清甜；

我偷偷告诉她：“其实我是龙女，被贬人间。”

她眼睛一亮：“巧了，我是旱魃。”

“这场大旱就是我为你准备的考验...”

衢州城已经快被晒化了。

南宋的这座州府，往日里往日里舟车往来，还算富庶热闹，如今却被一场百年不遇的大旱掐住了命脉。天是那种浑浊的、带着死气的灰白，日头悬在那里，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无情地炙烤着大地。土地龟裂开无数道无数道贪婪的口子，深的能塞进小孩的拳头，禾苗早在苗早在个把月前就枯死了，蜷缩着，一捻就成了粉末。乌溪江和信安江都快见了底，只剩下河心一道混浊的细流，散发着淤泥被晒透后的腥腐气。

城门楼子的影子缩得短短的，底下或坐或卧着些逃荒来的饥来的饥民，眼神空洞，连叹息的力气都没了。城里那条最繁华的水亭街，如今也半死不活，店铺大多上了门板，偶有开着的，掌柜和伙计也都蔫头耷脑，躲在屋里那一点点可怜的阴凉里，不敢动弹。一动，就是一身粘腻的汗，而水，比油还金贵。

就在这死气沉沉的沉沉的午后，街上忽然多了个陌生的身影。

是个姑娘，看着十六七岁的年纪，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靛蓝布裙，浑身上下素净得没有一丝多余的颜色。她模样生得极好，眉眼清清泠泠，像是江南烟雨蕴养出来的，可偏偏出现在这干涸欲燃的炼狱里，显得格外突兀。更扎眼的是，她手里她手里既没拿破碗，也没背行李，只用一根光溜溜的桑木扁担，挑着两只硕大的木桶。

桶是寻常杉木桶，口沿磨得有些光滑，看着沉甸甸的。有气无力趴在门口的人，鼻子下意识地抽动了一下——是水！清冽的，带着若有若无甜腥气的水气的水！

这一下，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溅锅里溅了滴水，整条街几乎瞬间活了。无数道目光，贪婪的、怀疑的、渴求的，从四面八方射来，钉在那两只木桶和挑担的姑娘的姑娘身上。

有人颤巍巍站起身，舔着干裂出血裂出血口的嘴唇，摸向怀里那几枚攥得发热得发热的铜钱。

那姑娘却仿佛没看见这些灼人的视线，她不慌不忙地寻了处稍微宽敞的街角，将扁担取下，把两只木桶稳稳当放在身前。她甚至没像寻常货郎那样吆喝，只是静静站着，目光平静地扫过一张张焦渴疲惫的脸。

终于，一个穿着褪色儒衫的书生，被老母亲推搡着，第一个走上前。他脸上臊得通红，声音沙哑：“姑…姑娘，这水…怎生卖？”

姑娘抬眼看他，眼神澄澈得像秋日的潭水。“不要钱。”她的声音也清清冷冷的，在这燥热空气里空气里，激起点点看不见的涟漪。

人群一阵骚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要钱？”书生也愣住了，“那…那你要什么？”

姑娘微微歪了歪头，唇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的弧度，像是在笑，又不像。“告诉我一个秘密。”她说，“一个只有你自己知道的，真的秘密。”

书生的脸更红了，嘴唇嗫嚅了几下。他回头看了看倚在门边，眼神殷切的母亲，又感受了一下喉咙里火烧火燎的痛楚。他咬了咬牙，凑近一步，用极低极低的声音，急促地说道：“我…我爹生前，曾…曾私自截留过一批本该上缴临安的贡锦…藏在…藏在，藏在老家灶房的夹壁里…”

说完这话，他像被抽干了力气，低着头，不敢看人。

那姑娘点了点头，也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拿起桶上的木瓢，舀了满满一大瓢水，倒进书生急忙递过来的瓦罐里。那水流声叮咚，清脆得让人心尖发颤。

书生捧着水，如获至宝，几乎是踉跄着奔了回去。

有了开头，后面的人便按捺不住了。一个面容憔悴的年轻寡妇，挣扎着挤到前面，她眼神躲闪，犹豫了半天，才贴着姑娘的耳朵，用气声道：“我…我心里…心里一直念着我家死去男人的兄弟…我…我对不住他…”话音未落，眼泪就掉了下来，砸在干燥的尘土里，立刻洇开一个小点，又迅速消失。她也得到了一瓢水，抱着瓦罐，哭得更凶了。

一个面相憨厚的中年汉子，憋红了脖子，小声嘀咕了自己小时候偷看过邻家姐姐洗澡的糗事；一个穿着绸衫、看着家境原本不错的员外，左右看看无人注意，飞快地嘟囔了一句自己库房里藏着几石发霉的陈米，想等粮价再涨高点抛出去…

秘密五花八门，龌龊的，羞愧的，无奈的，滑稽的。有的换来满满一瓢，有的只换得半瓢，还有的，那姑娘听了，只是淡淡摇头，那人便只能悻悻而去，徒留满腹无法纾解的干渴。

我靠在巷口一截断墙的阴影里，眯眼看着这一幕。风干的苔藓硌着后背，有点痒。

我叫敖倾，本是东海龙族的三公主。听起来尊贵无比是吧？可惜，如今只是个被剥了衔位、封了神力，丢到这凡人城池来历劫的倒霉蛋。原因？不过是顶撞了那位固执己见的父王，反对他将我最小的妹妹嫁去西海，换取他那所谓的“稳固海疆”。呵，龙宫的权势，何时需要靠牺牲女儿的幸福来维系了？

这一身粗布衣裳，掩不住我天生的仪态，却也遮住了我体内仅存的那一丝微弱的龙气。天上那些大佬们，大概正等着看我在这凡尘苦海里挣扎、忏悔吧。

我盯着那个卖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