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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狐与大禹的故事

聘则为妻奔是妾

大禹治水遇九尾天狐苏妘，一见倾心。

她以尾为堤，替他拦洪；他许后位，却娶了人族女子。

“你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她断尾成山洪。

洪水退去，大禹却在废墟里疯挖：“我骗你的…王位需要人族支持……”

怀中美玉突然发烫——那是她半颗内丹化作的定情信物。

劈开龙门山的巨斧最后一次挥下，崩裂的碎石混着浊黄的泥浆滚入咆哮的黄河，硬生生在绝壁上撕开一道开一道口子。淤塞了不知多少年的狂龙，终于找到了倾泻的途径，轰鸣着冲向新辟的河道。河道。风伯雨收，连月不开的不开的阴云第一次漏下一缕残阳，正正照在那个持斧而立的男人身上。

姒文命，或者说，人们更习惯称他“大禹”，站在狼藉的山巅，望着脚下驯服了许多的洪流。十三年，三年，从他父亲鲧被诛杀的羽山，走到这片中原腹地，足迹遍布九州。他几乎忘了安稳入睡的滋味，腿上的汗上的汗毛磨尽了，胫骨无时不在刺痛。成功了吗？或许。但他眼底只有更深沉的疲惫，看不到半分喜悦。身后传来人群隐约的欢呼，被风扯得破碎。他转身，准备走向下一个下一个需要疏浚的地方。

就在那一刹，他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一抹极不协调的颜色。

不远处一块被洪水冲刷得光滑如镜的巨石上，坐着一个人。不，那绝非寻常人族。人族。夕阳的金辉在她周身勾勒出一圈朦胧圈朦胧的光晕，一身素白衣裙纤尘不染，与这满目疮痍格格不入。最惊人的是她身后，并非空无一物，而是有数条蓬松柔软的物事在轻轻摇曳，色泽雪白，尾尖却染着一抹惊心动魄的绯红——那是……尾巴？一条，两条……整整八条虚影缭绕，簇拥着中间一条最为凝实、灵动的长尾。

山野精怪？不像。她姿态太过闲适从容，仿佛脚下不是刚刚经历生死搏斗的战场，而是自家后院一方清凉踏脚石。赤着的双足浸在岩石边缘浅浅的水洼里，轻轻晃动着，足踝玲珑，肌肤胜雪。她正微微歪头，看着他，唇边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的笑意，清澈如山涧最源头泉水的眼瞳里，带着纯粹的好奇，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揶揄。

大禹心头剧震。他见过无数奇禽异兽，甚至，甚至与共工、相柳那样的凶神搏杀，却从未有过此刻的感觉。不是恐惧，也不是敌意，而是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惊叹，以及一股莫名的、强烈的吸引。他握紧冰凉的斧柄，指尖因用力因用力而泛白，定了定神，才沉声开口，声音因长年号令而沙哑：“你是何人？”

女子轻笑出声，笑声如同玉石相击，清越动人，瞬间冲散了洪水的沉闷。“路过看看。”她答得随意，目光落在他开裂的手掌和磨损严重的麻布衣袍上，“上，“你便是那个治水的大禹？模样倒是比传闻中更狼狈些。”

大禹没有因这调侃动怒，反而松弛了些紧绷的肌肉。“天地倾覆，生灵涂炭，顾不上仪容。”

“仪容？”她挑眉，从巨石上翩然跃下，落地无声，几条尾影倏然收敛，仿佛从未出现。“我只是觉得，你这法子，笨得很。”

她踱步到悬崖边，指着下方虽然疏导却依旧汹涌的河道。“一味地开山辟石，导水入海，固然有效，可曾想过天地之威的反噬？堵不如导，理是对的，但‘导’亦需顺势而为。你看那里，”她素手遥指一处指一处河道转弯，“水流至此，怒气最盛，若以柔韧之力稍作引导羁绊，而非强硬对抗，岂非事半功倍？也省得你这凡人之躯，一次次去硬撼山岳。”

一番话，如暮鼓晨钟，敲在大禹心上。许多他曾感觉滞涩、不得不凭蛮力冲破的关节点，经她一点，竟豁然开朗。他怔怔看着她姣好的侧脸，阳光为她长长的睫毛镀上一层金粉。“你……”

“我叫苏妘（yún）。”她回过头，眼中光华流转，那抹揶揄更深了，“至于来历，你猜？”

不等他回答，远处传来僚属焦急的呼唤声，似乎是新的险情。大禹深深看了她一眼，似要将这突兀出现又言语惊人的女子刻入脑海。“我叫姒文命。”他最终说道，转身大步离去，背影依旧挺拔，脚步却莫名轻快了几分。

自那日后，苏妘便时常出现在治水工地上。有时是在大禹面对复杂水势踌躇不定时，几句点拨让他茅塞顿开；有时是带来一些罕见草药，捣碎了敷在他新增的伤口上，清凉之意直达骨髓；更多时候，她只是静静跟在队伍后面，看着人族与洪水搏斗，眼神复杂难明。

大禹从未追问她的根脚，但她偶尔流露出的气息，以及那惊鸿一瞥的尾影，已足够他猜到几分。涂山氏供奉九尾天狐为图腾，他自幼听闻其传说，乃祥瑞之兆，通晓天地之理。他开始有意无意地向她请教山川走势、水流性情，苏妘也不藏私，往往寥寥数语，便能直指要害。两人的交谈从治水渐渐蔓延开去，星辰运转，草木枯荣，人族聚落的琐事，狐族洞府的趣闻……

一次，疏导淮水支流，遭遇了罕见的暴雨，上游一座天然湖泊堤岸即将崩溃，下游数十个人族村落危在旦夕。临时加固已经来不及，民夫惊慌哭喊，四散逃命。大禹双目赤红，就要亲自跳入水中，以身阻浪。

“让开。”

一声清冷的低喝在他身后响起。苏妘不知何时已站到了浪涛最前方，狂风卷起她的长发和白裙，猎猎作响。她面容前所未有的肃穆，双手结出一个古老繁复的法印。下一刻，华光冲天而起！

一条、两条、三条……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