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沔阳古城的历史

龙王来收租

北宋年间，沔阳城每逢暴雨必成泽国，

知府请来的风水大师断言：“古城形如卧龟，压住了龙宫通道。”

当夜我梦见银甲神人怒斥：“三日不退水，必毁你城池！”

次日全城百姓竟开始集体梦见自己被鱼虾啃噬，

更诡异的是，每个人的脚踝都浮现出鳞片状水痕……

景祐二年的夏天，雨水来得格外邪乎。不是那种淅淅沥沥、滋养万物的甘霖，而是天河倒泻般的、带着一股子闷头闷脑的狠劲。连着七八日，天像是漏了底，昏黑一片，一片，雨水扯天连地地往下泼砸，沔阳城外那条原本还算温顺的汉江支流，早已失了控，浊黄的江水翻滚着，漫过堤岸，舔舐着夯土的城墙根基。

整座沔阳城，就泡在这无边的水汽里。街道成了浑黄的溪流，低洼处的民房，水已没过了窗台，偶尔能看到几件木盆、草鞋之类的物什打着旋儿漂过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泥土和水藻混合的腥气，还夹杂着从被淹死的牲畜身上散发出的、若有若无的腐臭。人们瑟人们瑟缩在地势稍高的地方，或是爬上自家屋顶，脸上是同样麻木的愁苦。雨点打在瓦片上、水面上，噼啪作响，这声音单调而持久，磨得人心里发慌。

府衙后堂，知府赵文康更是坐立难安。他年近五旬，一张原本养尊处优的白净面皮，此刻，此刻却透着一股青灰，眼下的乌黑浓得化不开。他已经三天没能睡个整觉了，每次合眼，耳边就是那无穷无尽的雨声，还有属官们不断传来的坏消息——哪段城墙出现了裂痕，哪个坊市又有房屋倒塌，灾民如何嗷嗷待哺……更要命的是，朝廷的邸报里已隐有问责之意。这沔阳城，地处古云梦泽边缘，地势低洼，素有，素有“水窝子”之称，逢大雨便积水，几乎成了惯例，可没有一次像今年这般汹涌难制。排水沟渠挖了又淤，法事做了一场又一场，银子流水般花出去，这水，却丝毫没有退去的迹象。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赵文康烦躁地在堂内踱步，脚下昂贵的青砖也湿漉漉的，返着潮气。师爷小心翼翼地捧上一杯热茶，“东翁，切莫急坏了身子……或许，可再寻些…别的高人来看看？”

赵文康脚步一顿，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光。前几日，确有人向他举荐了一位云游至此的风水先生水先生，据说颇有神通，只是架子不小，请了几次才答应今日过府一叙。“也罢，死马当作活马医吧。”他挥挥手，嗓音沙哑，“去，请那位玄谷先生。”

来人一身青布道袍，身形瘦高，约莫四十上下年纪，面皮焦黄，一双眼睛却亮得有些逼人，看人时仿佛带着钩子。他并不跪拜，只微微稽首，“山野之人玄谷，见过府尊。”声音平淡，不带丝毫烟火气。

赵文康也顾不得顾不得计较这些虚礼，连忙请他上座，将城中水城中水患之苦简要说了，末了急切问道：“先生游历四方历四方，见识广博，可知我这沔阳城，为何独独招此水祸？可有解法？”

玄谷并未立刻回答，只是起身走到廊下，负手望着门外连绵的雨幕，又抬眼看了看阴沉沉的天色的天色。良久，他才缓缓转身，那锐利的目光扫过赵文康焦虑康焦虑的脸，沉声道：“府尊，贫道方才观望贵城气象，气象，又结合地理形势推演，发现一事，颇为惊人。”

“何事？先生快讲！”赵文康的心提了起来。

“敢问府尊，可曾留意过，这沔阳古城阳古城之轮廓形态？”玄谷伸出枯瘦的手指，在空中虚划，“城墙蜿蜒，北部圆钝高耸，南部渐次低伏延伸，且有数条土埂天然埂天然隆起，形似首尾与四足……”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此城，乃是一只是一只巨大的‘卧龟’之形！”

赵文康闻言一怔，下意识地回想城池图样，似乎…确有几分相似？不等他细想，玄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森然：“龟者，灵兽也，常镇水脉。然而，贵城这只‘卧龟’，其所伏之位，恰恰压在了一处紧要所在——”他猛地压低声音，“此处，乃是直通下方龙宫的水脉灵窍之上！龟镇灵窍，阻了龙宫出入之道，断了水元循环之理。龙王焉能不怒？这漫天大水，非是天灾，实乃龙君之警示啊！”

“龙宫？灵窍？”赵文康听得脊背发凉，额头沁出冷汗。他虽然读书出身，不信怪力乱神，但眼下这无法收拾的局面，由不得他不往这方面想。“这…这可如何是好？莫非…莫非只有迁城？”

“迁城？”玄谷摇了摇头，面露一丝诡异的笑容，“谈何容易。况且，此举恐更激怒龙君。为今之计，或可设法安抚，或需…疏通灵窍。只是这疏通之法…”他沉吟着，不再说下去。

赵文康听得心乱如麻，安抚？拿什么安抚？祭品吗？疏通？又如何疏通？难道要拆了城池？他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比那连日的阴雨还要彻骨。当晚，赵文康在床上翻来覆去，玄谷的话语如同魔咒，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卧龟…龙宫…灵窍…”窗外风雨声似乎更急了，拍打得窗户纸噗噗作响。直到后半夜，他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这一睡，却坠入了一个无比清晰的梦境。

四周不再是他的寝房，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幽暗水域，不见日月星辰，唯有深沉的、仿佛凝固的墨蓝色。他悬浮在水中，却能呼吸，只是那水寒冷刺骨。陡然间，前方黑暗中亮起两盏巨大的、如同灯笼般的金色光芒，带着冰冷的威严。光芒渐近，显出一个模糊的巨大轮廓，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