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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死鬼的生肖

谁在替我活

连续加班第七天凌晨三点，我发现公司电梯按钮变成了十二生肖图案。

按下“猪”键后，电梯开始极速下坠。

醒来时我躺在殡仪馆，工作人员说我已死亡七天。

而监控里最后一个使用我工位的，是一头穿着衬衫的猪。

第七天了。

林晚觉得自己像个被榨干后又风干了一轮的柠檬，连最后一点酸涩的汁水都被挤了个干净，干净，只剩下干瘪的、皱巴巴的一层皮，勉强裹着同样干瘪的骨头。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数字，无情地跳成了03:00。写字楼外本该是都市深夜的璀璨，此刻在她眼里也只是也只是大片晕开的、冰冷的光斑。办公室里只剩下她这一盏灯还亮着，惨白的光线压下来，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隔夜咖啡渣和打印机墨粉混合的、令人窒息的甜腻气味。

她扶着桌子站起来，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眼前黑了足足三四秒才重新聚拢影像。耳朵里是自己的心跳声，沉重又迟缓，像是随时会罢工的老旧马达。该回家了，再不躺下，她觉得自己的灵魂会直接从这具疲惫不堪的躯壳里飘出去。

走廊里的感应灯大概也跟她一样筋疲力尽，亮得断断续续，明明灭灭，把她摇晃的影子长长地投在光洁如镜的冷色调地砖上，形同鬼魅。四周静得可怕，只有中央空调系统持续发出低沉的嗡鸣，像这栋钢铁森林巨兽沉睡时的鼾声。

走到电梯间，她习惯性地伸手去按那个向下的箭头。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金属面板时，她才猛地僵住，一股寒意顺着尾椎骨悄然爬升。

不对。

眼前的电梯按钮面板，完全变了样。熟悉的楼层数字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十二个雕刻精细的浮雕图案，围成一圈——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正是那十二生肖。金属质地，带着古旧的暗哑光泽，每个动物的眼睛都似乎镶嵌着某种深色的宝石，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微的、令人不安的光芒。

是幻觉吗？过度疲劳导致的？

林晚用力眨了眨干涩发痛的眼睛，甚至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再看过去，面板依旧如此。那几个动物浮雕栩栩如生，尤其是那双双眼睛，仿佛都在无声地注视着她这个深夜唯一的访客。

她回头看了看身后幽深的走廊，空无一人。空调的嗡鸣似乎也变得遥远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攫住了她，让她想转身逃回办公室。但楼梯间在另一头，而且是在十八楼。她的腿脚实在没有力气再去挑战十几层的黑暗。

也许是公司搞的什么新花样？智能电梯？她用疲惫到有些麻木的大脑勉强给自己找了个解释。

颤抖的手指悬在那些冰凉的浮雕上方，犹豫着犹豫着。该按哪一个？她的属相是猪。小时候，奶奶总说她傻人有傻福，像个小福娃。后来。后来长大了，工作了，“猪”这个属相似乎总带点懒散、愚笨的隐义，尤其是在这个鼓吹狼性、内卷成疯的环境里。她已经很久不愿意提自己的属相了。

可是此刻，在这种诡异的情境下，一种近乎本能的选择，或者说，是一种自暴自弃的冲动，让她把指尖落在了那个刻着肥硕猪形的浮雕上。

“猪”。

按键微微下沉，那头金属小猪的眼睛的眼睛，似乎极快地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红光。

什么都没有发生。电梯门没有打开，楼层显示屏也没有任何变化。寂静笼罩着一切。

果然是太累，出现幻觉了……林晚刚这么想，身体却先于意识感知到了异常。

失重！

毫无预兆的，疯狂的失重感猛地攫住了她全身的感官！不是！不是普通的下降，是坠落！如同缆绳瞬间绳瞬间崩断，电梯厢变成了一口沉重的铁棺材，朝着无底深渊呼啸而下！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提到了嗓子眼，然后又猛地被抛向无尽的虚空。她想尖叫，喉咙却被巨大的压力堵死，发不出发不出半点声音。胃里翻江倒海，耳膜内外充斥着空气高速摩擦的尖锐嘶鸣，几乎要刺破鼓膜。

她死死抓住轿厢内的扶手，指甲几乎要抠进冰冷的金属里。视野剧烈晃动、晃动、扭曲，头顶的灯管疯狂闪烁，明灭不定，最终啪的一声彻底熄灭，熄灭，四周陷入一片纯粹的、高速下坠的黑暗。绝望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最后的意识。

原来，这就是死的滋味……

刺眼的白光的白光。

不是医院那种带着消毒水气味的苍白，而是一种更纯粹、更冰冷的光，毫无遮挡地打在眼皮上。

林晚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帘，模糊的视线花了十几秒才逐渐聚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纯白色，没有任何装饰，也没有常见的吸顶灯，光线仿佛是从天花板本身弥漫出来的。空气里有一股极其复杂的气味——消毒水试图掩盖一切，但更深层处，还是顽强地渗透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属于“终结”的味道，混杂着淡淡的香烛气和某种……化学制剂的气息。

她动了动，身下是硬邦邦的平板，铺着一层不算厚的白色垫单。这不是医院的病床。

这是哪里？

她撑着发软的身体坐起来，环顾四周。房间不大，除了她身下的这张推床一样的平板，几乎没有别的家具。墙壁也是纯白色的，一尘不染，却透着股渗人的寒意。对面墙上有一面巨大的玻璃窗，窗外似乎是走廊，但拉着百叶帘，看不清外面。

她怎么会在这里？记忆的最后片段是电梯恐怖的失控下坠……她还活着？从十八楼掉下来，怎么可能……

门被轻轻推开，打断了她的思绪。一个穿着一身藏蓝色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