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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角场背后的故事

谁在深夜吃掉我的数学作业

凌晨三点的五角场，我发现所有路灯突然变成了完美的等边三角形。

第二天，整个商圈的地图开始自我修订，新增的街道指向一个不存在的坐标。

而我昨天刚买的奶茶买的奶茶杯底，印着一行小字：

“恭喜你成为第π位发现者，请在三日内证明你的存在价值——”

凌晨三点零七分，李维的视野里，最后一点圆润的弧光也消失了。

他正拖着灌了铅的双腿，从那座号称“不夜城”的科技孵化器里挪出来。连续四十八小时钉在屏幕前，和一段和一段怎么看怎么像天书的代码死磕，眼球干涩得像是磨砂玻璃。他现在只想尽快穿过五角场这个巨大的环形路口，滚回那个除了床板哪里都不舒服的出租屋。

空气有点粘腻，初夏，初夏的夜风也带不走那股子沉闷。他习惯性地抬头，想找点熟悉的东西锚定一下自己发飘的意识——比如路口那排总是散发着暖黄色、规规矩矩圆形光晕的路灯。

然后他就僵住了。

脖子仰着，嘴巴微微张开，保持着一個愚蠢的姿势。

灯柱还是那些灯柱，笔直地矗立在环岛和人行道的边缘。但顶端散发光明的光明的，不再是熟悉的球状或圆盘状灯罩，而是……

棱角分明。

每一个路灯顶部，都稳稳地托着一个光之几何体。纯粹的、由光线构成的、边缘锐利得仿佛能割伤视觉伤视觉的——

等边三角形。

不是投影，不是，不是装饰灯带拼凑的效果，就是三个边绝对等长，三个角都是精准六十度的发光体。它们静静地悬浮在灯柱顶端，内部流淌着一种冰冷的、非自然的自然的白光，将下方的人行道、车道、以及环岛中央的绿化带，切割出一片片界限分明的锐利阴影。原本温情脉脉的暖黄夜色，被这突如其来的几何秩序彻底撕碎，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近乎残酷的理性光芒。

李维猛地闭上眼，用力揉搓眼眶，再睁开。

三角形还在。不止是他面前这一盏，视线所及之处，五角场环路所有的路灯，无一例外，全都顶着一个冰冷的三角光冠。整个世界像一个被顽童（或者偏执狂上帝）用三角尺重新规划过的模型。

“……我靠。”一声低哑的咒骂从他喉咙里挤出来，“肝出幻觉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因为过度加班产生幻视，上次是把同事的运动饮料看成了冒泡的硫酸铜硫酸铜溶液。但这次不一样。这次的“幻觉”太清晰，太整齐，太有……侵略性。它不由分说地覆盖地覆盖了整个现实场景。

心脏开始在胸腔里不规则地擂鼓。他下意识地去摸手机，指尖有点抖，滑了好几次才解锁摄像头。对准最近的那盏三角路灯，对焦，按下快门。

“咔嚓。”

他迫不及待地点开相册。

照片里，路灯顶端，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圆形灯罩，和他过去几年看到的一模一样。

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不是一滴一滴，而是一层，从后背、额头同时沁出，黏糊糊地扒在皮肤上。眼睛看到的，和机器记录的，分裂了。

他又试了一次，换了个角度，甚至录了一小段视频。结果毫无二致——取景框里是正常的圆形路灯，但只要一移开目光，那尖锐的三角光晕就蛮横地霸占着他的视网膜。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窜上来窜上来，直冲天灵盖。比空调冷气更冻人。

他在原地站了可能有一分钟，也可能有十分钟，时间感已经错乱。最终，求生的本能压过了探究的欲望。他不敢再看那些路灯，死死盯着脚下被三角形灯光切割出的、形状怪异的石板缝，几乎是跑着冲过了马路，逃回了家。

防盗门在身后“砰”地关上，关上，反锁。背靠着冰冷的铁门剧烈喘息。世界安全了。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第二天是被透过劣质窗帘的阳光晒醒的，头疼欲裂。昨晚的记忆混沌一片，只剩下一些碎片：冰冷的三角光，错误的照片，还有狂奔的心跳。

“果然是想代码想疯了。”他一边嘟囔，一边挣扎着爬起来，决定用一顿高热量的垃圾早餐安慰自己受创的神经。顺便，得去商圈中心的旗舰店拿修好的耳机。

五角场的白天恢复了它一贯的喧嚣与活力。车流人流，熙熙攘攘，巨大的广告牌轮番播放，一切如常。阳光明媚，将昨夜那种诡异的冰冷氛围驱散得一干二净。李维刻意看了看路边的路灯——标准的圆形灯罩，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人畜无害。

他长舒一口气，几乎要为自己的熬夜后遗症笑出声来。

直到他习惯性地打开手机地图，准备规划一条去数码店的最优路径。

屏幕上的电子地图加载完毕，显示出五角场区域。然后，李维的手指顿在了半空。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以环岛为中心，放射出去的五条主干道依然清晰，但它们的相对位置……似乎发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微妙变化？有点像一个人五官没变，但组合起来却成了另一张脸。这还不是最惊悚的。

在这些他自以为熟悉无比的街道之间，多出了一些东西。

一些灰色的、细密的线条。

它们如同悄然生长的血管或藤蔓，镶嵌在原有的道路网格之中。这些线条代表的街道没有名字，在地图上只显示为未标注的灰色小路，但它们真实不虚地存在着，蜿蜒曲折，最终都指向同一个地方——一个位于五角场传统地理范围之外的、一片理论上应该是老旧居民区甚至部分属于隔壁区的坐标点。

那个坐标，在李维的记忆里，根本不存在任何大型建筑或公共空间，只有几排等待拆迁的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