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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火追亡和亡羊补牢的故事

别捡那个打火机

一场诡异山火后，小镇流传着「灰烬里的鬼影」传说。

消防员林朔主动请缨深夜巡山，发现每个起火点都站着焦黑的人形轮廓

它们正重复演示纵火过程，而下一个目标竟指向他三年前葬身火海的家人旧宅。

凌晨两点，南山镇像一块被烧透了、正慢慢冷却的煤。寂静里带着股糊味。

林朔靠在漆皮剥落的红色消防车引擎盖上，指间夹着半截没点燃的烟，目光越过小镇边缘稀疏的灯火，投向更远处那片被月光勾勒出狰狞轮廓的山峦。那是南山的阴面，半个月前刚被一场邪门的山火烧秃了一大片，空气中至今还浮动着草木灰和某种更深层东西燃尽后的混合气味，吸进肺里，带着细微的、磨砂纸般的质感。

队长老陈从临时指挥所的板房里钻出来，裹挟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方便面味道和疲惫。“‘灰烬鬼影’？”他嗤笑一声，嗓音沙哑，“那帮闲出屁的家伙编出来吓自己的玩意儿，你也信？”

林朔没回头，指尖，指尖的烟无意识地捻动着。信？他当然不想信。但这几天镇上传得有鼻子有眼，说夜归的人在山脚看见焦黑的人形在余烬未熄的林熄的林子里晃悠，说无人机拍到过不明热源，转瞬即逝。流言蜚语像带着火星子的风，吹得人心惶人心惶惶。更重要的是，他是亲历那场山火的人，有些东西，科学报告上冷冰冰的数据说不清楚，但他皮肤上记忆着的灼痛感，记得。

“我再去转转。”林朔把烟揣回兜里，声音不高，却没什么转圜余地。他背上装有基础灭火装备和个人给养的背包，手里拎起了那把沉重的水枪——尽管他知道，如果真碰上需要这东西的明火，恐怕早就不是他能单独处理的了。他还特意带上了能量饮料和高热量食物，直觉告诉他，今晚的路，不会短不会短。

老陈盯着他看了几秒，叹了口气，摆摆手：“保持通讯畅通，随时联系。感觉不对立刻撤，听见没？别逞能。”

林朔点了点头，身影很快融入了镇子边缘更为浓稠的黑暗中。

通往山脚的小路遍布碎石与倒伏的焦木，踩上去发出清脆又沉闷的断裂声，在万籁俱寂的夜里传出老远。手电的光柱劈开黑暗，像一把摇晃的手术刀，试图剖开这片创伤之地的秘密。空气里那股混合型焦糊味更浓了，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烤过头肉的蛋白质臭味，让他胃里隐隐翻腾。

越靠近第一个标记的过火点，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就越发清晰，针尖一样扎在他的背脊上。风穿过光秃秃、碳化的树干缝隙，发出呜呜咽咽的声响，仔细听，又不像纯粹的风声的风声。

转过一个弯，是一片坡度较缓的谷地，这里的这里的树木损毁最为严重，几乎只剩下直戳戳指向天空的黑炭。手电光扫过的瞬间，林朔的动作的动作僵住了。

就在前方三十米左右，一片空地的中央，立着一个“东西”。

那不是烟柱，也不是残存的暗火。那是一个大致呈人形的轮廓，完全由不断飘落、闪烁着火星的灰烬构成，内部似乎有暗淡的红光在流动，像一颗缓慢搏动的心脏。它没有五官，没有细节，只是一个粗糙的、扭曲的影子的影子，凝固在那里，无声无息。

林朔感到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头皮阵阵发麻。他强迫自己稳住呼吸，压低身体，关掉了手电。眼睛在短暂的失明后，开始逐渐适应这里更为幽暗的光线。

灰烬人影动了。

它不是行走，而是在原地进行着一套僵硬、重复、宛如提线木偶般的动作：弯腰，手臂向下做出拾取状，然后是模拟摩擦的动作，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随着它的动作，周围空气中的灰烬盘旋加剧，那股蛋白质烧焦的臭味陡然变得浓郁呛人。

纵火……它在演示纵火的过程！

林朔猛地意识到这一点，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他屏住呼吸，悄悄移动到另一处有利的观察位置，掏出带有长焦镜头的便携记录仪——这是他从队里申请来的，原本是为了拍摄可能的复燃点。

镜头对准了第二个，稍远些的位置。那里，那里，赫然立着另一个灰烬鬼影！它的动作略有不同，手臂挥舞的幅度更大，更像是在抛洒什么。

第三个，在一片烧塌的半截土墙旁，动作是弯腰点燃……

它们不是在游荡。它们是在重演。

每一个鬼影，都精准地定位在一个已被确认的初始起火点上，不知疲倦地、一遍遍地重复着点燃这片山林的那个瞬间。这景象超出了林朔理解的一切范畴，诡异，荒诞，却又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冰冷的逻辑。

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不是因为恐惧未知的生物，而是因为这些鬼影行为模式背后透露出的信息。他强压下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心跳，借助树木（尽管已碳化）和地形掩护，小心翼翼地穿梭在这片露天“剧场”中，躲避着那些沉浸在自己死亡仪式里的演员。他必须确认，所有的初始点火点，是否都被这样的“标志物”占据了。

答案是肯定的。

当他迂回接近最后一个，也是位于最高处的那个起火点时，一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那里的视野，应该能俯瞰到……

他趴在一道隆起的土坎后面，缓缓探出头。

高处这个鬼影的动作比其他更为激烈，带着一种疯狂的决绝。它反复扬起手臂，做出奋力投掷的姿态，而它面朝的方向……

林朔的视线顺着那个方向延伸出去，穿过稀疏的枯木，越过一小片坡地，落在了山下。

那里，在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