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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丈夫的故事

白水素饭

婚后第七年，我发现我的丈夫能变成任何我渴望的男人。

白天他是温润如玉的大学教授，晚上却可以是我迷恋的明星、初恋、甚至虚构人物。

我以为这是完美婚姻，直到有一天——

他不再变回来。

七年的绒布，磨得有些薄了，阳光斜打在上面，浮尘慢悠悠地转。客厅里很静，只有林晚指尖划过平板屏幕的细微声响，和厨房里传来的、被空间过滤后显得温吞的切菜声。那是周正。

空气里有炖汤的暖香，混着一点旧书页和檀香木的味道，这味道七年如一日，像他这个人。温润，稳定，一丝，一丝不苟。象牙白的羊绒衫，金丝边眼镜，眼镜，看人时眼神专注得像在鉴赏一件需要小心对待的古董。所有人都说，林晚，你嫁得好，周教授是多难得的男人。她低头笑了笑，指甲无意识地在平板的金属边上刮了一下，留下极浅的一道痕。

是啊，难得。像一件精心烧制的瓷器，摆在多宝格里，分寸正好，无可挑剔。只是摸上去，永远是温的，没有烫手的热烈，也没有冰裂的惊心。

晚饭摆上桌。简单的三菜一汤，清蒸鱼，白灼菜心，番茄炒蛋，豆腐海带汤。周正盛了饭递过来，米粒晶莹饱满。他吃饭安静，咀嚼无声，偶尔抬眼问她，“今天去画廊还顺利？”或者，“下周我去北京开个会，三天。”

林晚嗯着，目光掠过他放在桌边的手机屏幕，上面是一条刚刚弹出的娱乐新闻推送，某个选秀出身的年轻男星，染着银发，对着镜头笑得恣意张扬，眼底有野性的光。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很轻，像羽毛拂过。她很久以前随口提过一句，觉得那男孩跳舞时有种不管不顾的生命力。

一顿饭吃得波澜不惊。

收拾完碗筷，周正在书房看书，侧影被台灯勾勒得清晰而柔和。林晚泡在浴缸里，热水包裹着身体，思绪有些飘。想起大学时那个篮球队长，初恋，叫陈阳。夏天操场上的汗水，冰镇汽水的气泡，还有他背着她在校园里疯跑时，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多久没想过这些了？那些鲜活的、带着毛刺的触感，早已被眼下平滑如水的生活覆盖。

她闭上眼，沉入水里。

裹着浴袍出来，出来，头发湿漉漉滴着水。推开卧室门的一刹那，林晚定在了原地。

靠在床头的人，不是周正。

银灰色的短发支棱着，耳垂上嵌着一枚小巧的钻石耳钉，穿着，穿着宽松潮牌的T恤，破洞牛仔裤，手里正百无聊赖地抛着一个苹果。见她进来，他咧嘴一笑，带着点玩世不恭的痞气，声音是那种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的清亮：“姐姐，洗这么久？”

是那个选秀明星。

心脏猛地缩紧，又剧烈地跳动起来。血液冲上头顶，耳膜嗡嗡作响。幻觉？她用力眨了眨眼。那人还在，连眼角那颗小小的痣都一模一样。他甚至冲她挑了挑眉，带着一种她只在屏幕上见过的、勾人心魄的挑衅。

“你……”喉咙干得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我什么我？”他放下苹果，赤脚踩在地毯上走过来，带着一股清新的、如同夏日暴雨后的草木香气，和周正身上那股沉静的檀木香截然不同。他伸手，用指背轻轻蹭了蹭她还带着水汽的脸颊，动作轻佻又自然，“不认识我了？”

指尖的温度是真实的。

林晚猛地后退一步，后背，后背撞在微凉的门板上。“周正呢？”

“周正？”正？”年轻人歪了歪头，笑容扩大，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不就是我咯。”他凑近，气息拂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压低的声音带着蛊惑，“不是你……想让我这样的吗？”

一句话，像钥匙插进生锈的锁孔，咔哒一声，某个被封存的认知轰然洞开。

不是第一次。

记忆碎片翻滚着涌上。几个月前，似乎也有过那么一次，第二天醒来，身边躺着的是某个她最近在追的剧集里的男主角，气质冷硬，嗓音低沉。当时她以为是自己睡糊涂了，做了个过于逼真的梦。更早之前，好像还有过一次，类似初恋陈阳那样蓬勃的少年气……那些模糊的、被她刻意忽略的违和感，此刻串联起来，指向一个荒谬绝伦的事实。

她的丈夫，周正，能变成任何她潜意识里渴望的男人。

恐慌像是冰水，兜头浇下，让她四肢僵硬。但在这刺骨的寒意之下，另一股隐秘的、滚烫的暗流，却不受控制地开始涌动。诱惑，巨大的诱惑，像一个散发着甜腻气息的无底深渊。

那一夜过得混乱而颠倒。年轻的“偶像”精力旺盛，带着她尝试各种新奇甚至荒唐的游戏，笑声洒满卧室的每个角落。他没有周正的克制，没有那份永远保持适度的温柔，他热烈、直接，甚至有些粗鲁，满足了她所有关于“激情”的隐秘想象。

天亮时分，林晚精疲力尽地沉睡过去。

再睁开眼，阳光已经明晃晃地照进来。身边躺着的人，恢复了周正的模样。穿着干净的棉质睡衣，呼吸平稳，眼镜妥帖地放在床头柜上。房间里那股属于年轻人的、张扬的草木香气也消失了，重新被熟悉的檀香占据。

仿佛昨夜只是一场极致靡丽的春梦。

周正醒来，神情如常，带着刚睡醒的些许慵懒，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吻了吻她的额头，动作自然亲昵。“早，昨晚睡得好吗？”他的声音温和，略带一点沙哑，是周正常有的状态。

林晚在他怀里，身体有一瞬间的绷紧。她仔细看着他的眼睛，那镜片后的目光清澈坦然，没有任何异样。他不记得？还是……习以为常？

试探开始了。

她开始有意无意地在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