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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课余生活

别在我的代码里养史莱姆

学校秘密研发的“时间膨胀”程序意外泄露，

将整个校园变成了不同时空流速交错的迷宫；

为阻止现实世界彻底崩塌，

我与校内最强游戏战队联手展开惊心动魄的虚拟对决。

十九趴在课桌上，下巴抵着微凉的书本封皮，《C++PrimerPlus》那几个字硌得慌。下午四点半的阳光斜斜地切过窗棂，把空气里的粉笔灰照得纤毫毕现，也把他半边脸烤得暖烘烘的。讲台上，物理老师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种催人入睡的平稳频率，念叨着波粒二象性。

对他来说，这些远不如指尖下那块微微发热的电路板来得有趣。课桌抽屉里，藏着他这个月最重要的项目——一个基于废弃扫地机器人改造的小型探测车，“铁皮”，正通过他膝盖上的老旧笔记本电脑，无声地回传着数据流。屏幕上，不是薛定谔那只既死又活的猫，而是一幅是一幅不断延展、线条粗糙的校园地下管网二维地图。

这才是他的课余生活，生活，逃离公式和定理的秘密花园。当别人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或者在社团活动室里高谈阔论时，十九更愿意钻进学校那间堆满报废仪器的废旧准备室，或者像现在这样，在课堂的掩护的掩护下，进行他的“地下勘探”。

下课铃像是救赎。物理老师合上书，留下一句“课后习题明天交”便离开了教室。教室里瞬间活了过来，桌椅碰撞声、谈笑声、书包拉链声汇成一片。十九慢吞吞地收拾东西，把“铁皮”和笔记本小心地塞进那个磨损严重的双肩包里。

他随着人流往外走，目的地明确——位于老实验楼三楼楼三楼角落的那间废旧准备室，他和好友阿雅的据点。刚走下教学楼台阶，口袋里的老人机就震动起来，屏幕上是阿雅的名字。

“十九！出事了！”阿雅的声音压得很低得很低，但里面的焦急几乎要溢出来，“‘铁皮’传回来的最后一段数据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十九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走到路边一棵梧桐树下。“说清楚点清楚点。”

“它好像……掉进了什么地方，信号断断续续。最后传来的坐标，在老图书馆后面的那片小树林底下，深度……显示异常。而且，我这边收到一段高频振荡波形，不像是自然现象或者已知的任何设备干扰。”阿雅语速飞快速飞快，“更怪的是，‘铁皮’的系统日志里多了几个无法识别的进程调用记录，来源未知。”

未知进程？十九皱起眉。“把坐标和那段波形发给我。我去看看。”

“你小心点！我感觉有点邪门。”阿颜叮嘱。

挂掉电话，十九改变方向，朝着与老实验楼相反的校园西北角走去。那片小树林平时就人迹罕至，据说下面有抗战时期留下的防空洞，但入口早就被封死了。

越靠近树林，周围似乎就越安静。下午的喧闹被隔绝在外，连鸟叫虫鸣都听不见了。空气里有一种凝滞感。十九按照阿雅给的坐标，找到一处被茂密灌木密灌木掩盖的塌陷口，黑黢黢的，仅容一人勉强通过。一股带着霉味和铁锈气的锈气的冷风从下方吹上来。

他没多少犹豫，打开手机照明，侧身钻了进去。

下落的过程比想象中短，脚下触到的是坚硬潮湿的水泥地。手机的光柱划破黑暗，照亮了一个狭小的空间，似乎是废弃的管道检修井。墙壁上布满了苔藓和水渍。“渍。“铁皮”歪倒在一角，轮子空转着，外壳，外壳上沾满了泥土。

十九走过去，刚要弯腰捡起它，动作却猛地僵住。

光柱的边缘，扫过了旁边的水泥墙壁。

那里，本该是坚实的结构，此刻却呈现出一片诡异的景象。墙壁的表面像是在高温下融化的蜡化的蜡，缓慢地流动、扭曲，颜色也在不断地变化，时而呈现出金属光泽，时而又变得透明，隐约能看到后面……后面根本不是泥土，而是，而是闪烁跳跃的、无法理解的几何图形和数据流。

他甚至看到了半截生锈的铁管，一半嵌在这流动的“墙”里，另一半却延伸进入那片虚无的数据空间，断口处光滑如镜。

这不是视觉误差。空气中传来低频的嗡鸣，震得他耳膜发痒。脚下的地面也传来轻微但清晰的震动感。

时空错乱？

这个词蹦出来的刹那，一阵强烈的眩晕袭击了他。眼前的景象开始重影、旋转。他扶住旁边尚且正常的水泥壁，大口喘气，感觉自己的感知正在被撕扯。

必须离开这里。

他一把抓起失去响应的“铁皮”，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出了那个洞口。重新回到阳光下，那股诡异的剥离感才稍稍减退，但残留的恶心和头晕依然强烈。

他没有回废旧准备室，而是直接冲回了家。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他将“铁皮”连接到自己的主力电脑上，和阿雅开启了视频通话。

“……你确定你没出现幻觉？”屏幕那头的阿雅听完他的描述，脸色发白。

“我希望能是。”十九苦笑，双手在键盘上快速敲击，调取“铁皮”的黑匣子记录，“看这个。”

记录显示，“铁皮”在跌入检修井后，其内部时钟出现了剧烈波动。外部世界可能只过去了几分钟，但根据“铁皮”自身系统计时，它在里面待了超过三个小时。而且，在失联前一刻，它捕捉到了一段极其短暂但能量惊人的无线信号爆发。

“信号源解析出来了，”阿雅那边也在同步工作，她看着自己屏幕上的结果，声音干涩，“加密方式……是校方内部网络的高级权限标识。指向地点……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