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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25届大学毕业典礼上的发言

亲爱的2025届同学们：

此刻站在这里，看你们穿着学士服，手里攥着微微发烫的毕业证书，我忽然想起四年前的九月——那时的你们拖着行李箱穿过梧桐道，有人因为找不到宿舍急得转圈圈，有人蹲在二教台阶上啃着煎饼果子背英语单词，还有人在迎新晚会上唱跑调了却赢得最热烈的掌声。四年后的今天，你们的眼睛里依然有光，但多了几分沉淀的笃定。这光里藏着实验室凌晨三点的冷白灯光，藏着辩论赛现场面红耳赤的交锋，藏着实习时挤地铁啃三明治的疲惫，也藏着给山区孩子线上支教时收到的手绘贺卡。

我想先说说“成长”。大一时，你们总问“什么是大学该有的样子”，现在回头看，答案或许藏在那些“不完美”的碎片里。记得2023年冬天，化工学院的王浩为了完成“光催化材料改性”课题，在实验室住了整整三周。有天凌晨，他给导师发消息：“老师，我又失败了，这次连数据曲线都歪成麻花。”导师回复：“恭喜，你排除了一种错误路径。”后来他的论文登上了核心期刊，他在致谢里写：“原来成长不是找到正确答案，而是学会与‘不确定’共处。”

再看文学院的林晓，大一因为普通话不标准不敢参加朗诵比赛，却在大二加入“方言保护社”，跟着78岁的张奶奶学苏州评弹。她把吴语童谣录成音频传到网上，意外收获了海外华人的留言：“听到乡音，我在纽约的出租屋里哭了半小时。”今天她的毕业作品是《当代方言传承的数字化路径研究》，封面上贴着张奶奶手写的“囡囡，要把老声音传下去”。

这些故事里没有“开挂”的剧本，却藏着大学最珍贵的馈赠——它教会我们：所谓成长，是从“我必须完美”到“我可以不完美，但我会继续向前”；是从“等待被定义”到“主动去定义自己的可能”。

接下来我想说说“相遇”。大学四年，你们遇到的人，比过去十八年加起来都多。记得去年毕业季，机械学院的陈老师在朋友圈发了张照片：讲台上堆着二十多盒润喉糖，旁边贴了张便签——“老师，您总说‘这部分很重要，我再讲一遍’，我们偷偷数过，这学期您咳嗽了108次。”陈老师回复：“其实我也数过，你们抬头的眼睛里，有108束光。”

还有宿舍里的故事。307寝室的四个姑娘，从“谁占了衣柜第三层”的小摩擦，到一起备考教资时互相带早餐，再到实习时分享“甲方又提奇葩需求”的吐槽。昨天她们给我看聊天记录，最末一条是：“以后散在天南海北，每年生日必须视频，谁缺席谁发500红包。”

更难忘的是那些“陌生的温暖”：总在图书馆闭馆后等你们收书的王阿姨，会悄悄把凉掉的奶茶换成热的；食堂窗口的李师傅，记住了20个“干饭困难户”的口味，会多舀半勺红烧肉；还有疫情期间，隔壁专业的学长连夜给隔离楼送抗原，在门把手上挂了张便利贴：“别慌，我们都在。”

这些相遇像散落的星子，最终连成你们生命里的银河。它们教会我们：所谓大学，不仅是知识的殿堂，更是“看见他人、被他人看见”的修行。

现在，我想和你们聊聊“出发”。今天之后，有人会走进实验室继续科研，有人会成为老师、医生、工程师，有人会创业，有人会去西部支教。无论选择哪条路，我想送你们三句话。

第一句：“保持好奇，但别被‘焦虑的热闹’绑架。”这几年，“内卷”“躺平”“35岁危机”这些词像潮水一样涌来，但我见过最有生命力的人，都是“在自己的时区里不紧不慢”的。计算机系的周明，大二时拒绝了所有“速成高薪课”，反而泡在古籍修复实验室，跟着老教授学了半年装裱技艺。他说：“代码会过时，但‘如何把一件事做到极致’的耐心不会。”后来他开发了“古籍数字修复系统”，被国家图书馆收录。真正的好奇，不是追着热点跑，而是对世界保持“非功利的热情”——它可能是研究一朵云的形状，是学做糖画，是听懂外婆的方言歌，这些看似“无用”的事，终将在某个时刻，成为你对抗世界的铠甲。

第二句：“学会沉淀，但别让‘经验’变成‘枷锁’。”你们这届同学，是“数字原住民”，也是“变革亲历者”。AI大模型、量子计算、碳中和技术，这些曾经只在课本上的词，正在重塑世界。但技术越发达，“人”的不可替代性越珍贵。商学院的赵雨，实习时在某互联网公司做用户调研，团队用AI生成了80份分析报告，她却坚持蹲在社区便利店，和200位顾客聊了三个月。她说：“数据会告诉我‘用户买了什么’，但只有面对面聊天，才能知道‘他们为什么买’——是给加班的女儿带夜宵，是怀念童年的味道，还是单纯想和老板说句话。”未来的世界，或许很多工作会被替代，但“理解人性的温度”“穿透表象的洞察力”“在复杂中找到简单的智慧”，这些能力，永远需要沉淀的功夫。

第三句：“保持善良，但别把‘善良’变成‘软弱’。”这四年，你们见过校园里为流浪猫建“爱心小窝”的温暖，也见过学术不端被通报的警示；感受过陌生人递来的热粥，也经历过职场实习时的不公。善良不是“永远当老好人”，而是“明知世界有阴影，依然选择点亮自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