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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一家的故事

家贼难防

老街菜市场东头，修鞋摊后面的老旧居民楼四楼，老李家今晚气氛凝重。

五十岁的老李坐在褪色的红木沙发上，眉头紧锁。他面前茶几上摊开一本泛黄的存折，上面的数字让他心如刀绞——整整三万块，他和老伴省吃俭用十年的积蓄，不翼而飞。

“肯定是你又偷偷取出来给你那些不着调的亲戚了！”老李抬头瞪着妻子王秀英，声音里压着怒火。

王秀英系着围裙，手里还攥着半头蒜，委屈得嘴角直抖：“李大成你讲不讲理？我上个月才把我侄儿结婚时借的两千块补回去，这你是知道的！现在倒打一耙？”

“那钱怎么就怎么就没了？”老李把存折摔在桌上，“除了你和我知道密码，还能有谁？”

“爸、妈，你们小点声。”女儿李小雯从自己从自己房间探出头来，“整栋楼都听见了。”

二十五岁的李小雯在区图书馆工作，天生一副好脾气，见父母吵得面红耳赤，忙出来劝和：“钱不会凭空消失，咱们查清楚就是了。”

“查什么查？”老李气得脸红脖子粗，“你妈一直这样，她那，她那帮穷亲戚一说有困难，她就心软。这些年这些年贴补了多少？”

王秀英把手里的蒜往地上一摔：“李大成你没良心！当年我弟弟生病住院，是谁，是谁连夜送钱去的？你忘了你家修房子，我家出了多少力？”

争吵声中，门锁转动，转动，一个瘦高个年轻人溜了进来。二十二岁的李明浩本来想悄悄想悄悄回自己房间，却被父亲一声怒吼叫住：

“站住！你又去哪鬼混了？”

李明浩缩了缩脖子：“跟朋友...谈点事情。”

老李突然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儿子：“说！是不是你小子动了存折的钱？”

李明浩脸色瞬间煞白，虽然只有一瞬间，却没能逃过姐姐李小雯的眼睛。

“我、我哪知道什么存折啊。”李明浩强作镇定，“我连你们存折放哪儿都不知道。”

这一晚，老李家没人睡得安稳。

第二天一早，老李直奔银行查询流水。工作人员打印出清单，清单，上面清晰地显示三个月前有一笔三万元的取款记录。

“这是柜台取现，需要账户持有人凭身份证办理的。”银行职员补充道。

老李盯着那张单子，心里咯噔一下——能拿到他身份证的，除了家里人还有谁？

当晚，家庭会议再度召开。这一次，老李冷静了许多，他把银行流水放在桌上：“银行说了，这是拿我身份证取的。秀英，我的身份证一向是你收着的。”

王秀英愣住了：“我是保管着你身份证，可我没取过这笔钱啊！”

“妈，”李小雯轻声问，“您再想想，会不会是拿去办什么事，顺便取了钱？”

“绝对没有！”王秀英斩钉截铁。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转向李明浩。

李明浩立刻跳起来：“你们都看我干嘛？我又没拿爸的身份证！”

“浩浩，”李小雯柔声道，“如果你遇到什么困难，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我能有什么困难？”李明浩嘴上强硬，眼神却闪烁不定。

深夜，李小雯敲开了弟弟的房门。李明浩正对着电脑发呆，屏幕上不是什么游戏界面，而是一份创业计划书。

“姐...”李明浩慌忙要关掉页面。

李小雯按住他的手：“这是什么？”

在姐姐温和而坚定的目光下，李明浩终于吐露实情。半年多前，他结识了一位自称有门路做电商的朋友，对方吹嘘能低价拿到品牌电子产品，转手就能赚一倍。李明浩被说得心动，不仅投入了自己所有积蓄，还在对方的怂恿下，偷偷拿了父亲的身份证和存折...

“但我只取了两万！”李明浩瞪大眼睛，“真的，就两万！而且那朋友说三个月内翻倍还我，可现在人都联系不上了...”

李小雯心沉了下去：“所以你真的偷拿了爸的身份证和存折？”

李明浩低下头，声音哽咽：“姐，我知道错了。可我真的只取了两万了两万，不是三万啊！”

与此同时，主卧内的老两口老两口也在进行一场秘密对话。

“大成，有件事我得告诉你。”王秀英坐在床沿，手指绞着衣角，“角，“两个月前，我大姐来找过我...她儿子查出肾病，急需手术费...”

老李猛地转头：“所以你取了钱？”

“我、我是想我是想跟你商量的，可你知道你向来不喜欢我娘家的人...”王秀英语无伦次，“那天我拿着你身份证本来是去给你续医保，结果路过银行，一时糊涂...”

老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取了多少？”

“一万...”王秀英声音细若蚊蝇，“我就取了一万，想着慢慢攒私房钱补上...”

夫妻俩面面相觑——李明浩两万，王秀英一万，正好是三万。真相大白了，可更大的难题摆在眼前：这笔钱对老李家来说不是小数目，几乎是他们全部的积蓄。

更让老李心痛的是，妻子和儿子竟然都对他藏着掖着，若不是他发现存折空了，这个家是不是就要在各怀秘密中分崩离析？

第二天是周六，老李一大早就出了门，直到傍晚才回来。他脸色阴沉地把全家叫到客厅。

“钱的事，我知道了。”老李开门见山，“你们两个，一个为娘家，一个为发财梦，都不把这个家当回事了。”

王秀英和李明浩羞愧地低下头。

“从今天起，”老李继续说，“每月工资上交三分之一，直到补齐这三万。”

母子二人不敢反驳，默默点头。

“但是，”老李语气忽然缓和下来，从随身带的布兜里取出一个信封，“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