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届深圳市高三语文一模试题小说《山月记》文本细读.docxVIP

2024届深圳一模小说《山月记》文本细读

山月记(日本)中岛敦

（这个标题很有诗意，应该是出自温庭筠《梦江南》中的名句“山月不知心底事，水风空落眼前花”，“山月不知心底事”，也似乎在告诉我们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内心之中潜藏了许多幽微的故事，等待读者去探访。作者中岛敦是日本现代著名小说家，出身汉学世家，对中国古典文化深有研究，写出过许多取材中国古典文学的小说，这篇《山月记》便是其中之一，据说多次被选入日本高中语文教材。）

李征，陇西人士，博学俊才，天宝末年以弱冠之年名登虎榜，补任江南尉。（写小说开头介绍了主人公李征的出身，文辞古雅，让人有一种读史传散文的感觉。虽然是译文，但也看出这篇小说的古典风味。）然自视清高，不屑厕身于贱吏之流，不久便辞官归乡，闭门作诗，自认为与其屈膝于恶俗不堪的大官面前，不如留诗名于百年之后。（行文简洁，直接呈现李征的内心世界与精神追求。）

不等扬名于世，生活日渐窘迫。（转折）李征焦躁不安起来，昔日俊朗风姿荡然无存。数年后，为妻儿衣食计，他只得又做了一地方小官，听令于已遥居高位的昔日同侪。（现实的残酷）他终日郁郁寡欢，原本就狂放不羁的秉性愈发难以自抑。（既已向现实低头，郁郁寡欢可以理解，但按照正常的逻辑，李征应该会压抑住自己狂放不羁的本性。这里却说愈发“难以自抑”，后文的故事发展应该会与此相关。）一年后，他因公出差，夜宿汝水之畔，某日深夜，忽从床上跳起，狂呼着夺门而出，消失于漆黑的夜色。人们遍寻山野，一无所获。（果不其然。简洁如史传的风格一以贯之。）

第二年，监察御史袁傪奉救命出使岭南，途中宿在商於。次日凌晨，天色未明，正待启程，驿卒说前有食人猛虎出没，不如等到天亮。袁傪自恃随从众多，依旧上路了。（忽然出现“食人猛虎”，令人疑惑，联系前文，不免产生李征就是这食人猛虎的联想。袁傪不顾阻拦，依旧上路，遇虎便成为一件必然会发生的事。）

借着残月微光穿行林间之时，果然有猛虎从草丛中跳出，眼看要扑向袁傪，却又猛一转身，隐入草丛。随即，传出人声:“好险，好险。”（说出“好险，好险”的不应该是袁傪么，仔细一读，却是猛虎，不免让人疑惑，但联系前文李征的消失，这句人声也就顺理成章了。虎发人声的情节设定，也充满了传奇性。）

袁傪听着耳熟，尽管惊魂未定，仍不觉叫道:“听此声音，莫不是吾友李征?”当年两人同年进士及第，李征几无朋友，却视袁傪为唯一挚友。（点明袁傪、李征的关系，也揭示了猛虎没有扑向袁傪的原因，为后文的情节发展做铺垫。）

草丛中没有回应，良久才低声答道:“正是陇西李征。如今身为异类，不恐现身令君畏惧厌恶。但君如不弃，可否作一席谈？”（“良久”一词内涵丰富。从其回答中，我们知道李征已化为猛虎，但依旧心存人性，并未忘记好友。言语文雅，符合其进士身份的设定，我们也隐隐感觉出李征内心的谨慎与不甘。）

袁傪命部下暂停行进，自己则立在道旁，与这看不见的声音对话。谈罢京城传闻，旧友消息，告以今日身份地位，袁傪问李征为何变成今日模样。草丛中的声音说道——（由于删改的原因，文中多了许多破折号，好在并不影响阅读。）

一年前，我夜宿汝水之滨。半夜醒来，忽闻屋外有人召唤，我循声追寻，跑入山林，渐觉浑身是劲，山岩巨石，一跃而过。天色已明，临溪自照，惊见自身已变猛虎。

待明白这绝非梦境，我惊恐万分，不知所措。怎么会有这等事？我不明白。事实上我们原本就一无所知，不知情由地逆来顺受，浑浑噩噩地度过一生，这便是生灵之宿命。

此刻一兔跑过，我一看到它，体内人性瞬间消失;等到人性恢复，发现嘴上已沾满兔血。自此至今的所作所为，实在难以启齿。好在一天之中，尚有数小时人性恢复，仍能说话思考，甚至背诵章句。以这样的人心来看自己兽行，回顾一生命运，惟有无尽的可悲、恐惧与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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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连这人性恢复的时间也越来越短。过去我还为变成老虎而惊诧，最近竟为曾经是人类而纳闷。真叫人不寒而栗。唉，待人性消失殆尽，或许反倒让我心安理得吧。每念及终将忘却此身为人，多么惶恐、悲痛。这般心情，非有此遭遇者不能明了。哦，对了，在彻底丧失人性之前，我有一事相求。（这段自述动人心魄。从叙述视角上来看，由原来的第三人称转变为第一人称，“我”的讲述更直接展示了李征的内心。李征对自己化虎的经历，内心也有复杂的变化，从一开始的“惊恐”“不解”到“惶恐”“悲痛”，“诧异”到“心安理得”。李征化虎，却人性未泯，这也给了李征从另外一个角度审视自己的可能。其中值得玩味的有二：其一，在人性恢复的时候仍不忘背诵章句，后面的“一事相求”也是笔录诗作，可见其对内心诗歌传世理想的执著追求；其二，是对人性消失殆尽后的心安理得。）

袁傪一行人全都凝神屏息。那声音继续说道——

我本欲以诗成名，曾为之执着终生，乃至丧尽家产，心智迷乱。昔日所作，有数十篇仍能记诵，望君为我笔录，使之流传后世，哪怕仅仅一部分也好。（念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