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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司马谏议书

答某君书

某君足下：惠书敬悉，具感拳拳。承示近日于鄙人所倡某议，多有疑虑，言辞恳切，足见关注之深。仆虽不敏，然于此事，思虑积久，亦有一得之愚，愿与足下略陈之，以就正于有道。

来书谓仆之议“脱离实际，徒增纷扰”，又云“固守己见，不纳忠言”，更有“举措过急，恐生弊端”之虞。凡此数端，皆切中要害，足见足下洞察之锐，仆深以为然，并由衷感谢足下直言不讳。然仆之所思，或有未达于足下者，敢不剖心沥胆，为足下一一陈之？

关于“脱离实际，徒增纷扰”之说。仆以为，所谓“实际”，非一成不变之陈迹，乃动态发展之现实也。今日所循之“常”，亦昨日变革之果。若以“实际”为不可逾越之雷池，则革新无从谈起，积弊无由得除。仆之议，非凭空杜撰，实乃基于对当前形势之审慎研判，对深层问题之反复求索。其旨在厘清旧制之桎梏，打通梗阻之关节，而非为纷扰而纷扰。譬如医者诊病，察其症结，施以针石，初看似有痛楚，实则为固本培元之计。若因循守旧，恐小疾渐成沉疴，彼时再图救治，则所费不赀，纷扰更甚。此仆所不敢苟同于“徒增纷扰”之说也。

关于“固守己见，不纳忠言”之责。仆何人斯，岂敢自谓手握真理，目空一切？尝闻“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自议之初，仆即广开言路，集思广益，凡有真知灼见者，莫不洗耳恭听，择善而从。足下之高见，以及其他诸多同仁之献策，皆已融入考量，或修正，或补充，使所议渐趋完善。然所谓“纳言”，非谓不分良莠，兼收并蓄，更非因异见而动摇根本。若所议者，于理不通，于事无补，徒乱人意，则虽巧言令色，亦不敢轻纳。盖改革之事，如航船夜渡，需有定见以为罗盘，若随风摇摆，恐有倾覆之险。仆所固守者，非一己之私见，乃经过深思熟虑、符合长远利益之公义也。若此即为“固守”，仆甘受此名。

关于“举措过急，恐生弊端”之忧。此忧深中肯綮，仆亦时刻警惕。任何变革，皆非一蹴而就之功，需有轻重缓急之序，刚柔相济之策。仆所议者，非求一日之功，毕其功于一役，实乃规划长远，分步实施。所谓“急”者，非鲁莽冒进之谓，乃指面对积弊，当有“时不我待”之紧迫感，当断则断，不使延误。至于“弊端”，世间万事，鲜有万全之策，改革尤甚。旧制之弊，显而易见；新制之利，需假以时日；而其间可能出现之新问题、新挑战，亦当预为之备，及时调整。仆已预留缓冲与修正之机制，非盲目推进。若因噎废食，因惧弊端而坐失良机，则积弊日深，日后更难措手。此“两害相权取其轻”之理，仆不敢不明辨也。

大抵古今之事，变革者多遭非议，盖因旧习难破，新途未知。昔商鞅变法，非议蜂起，然秦因此而强；王安石更张，阻力重重，其利亦泽后世。仆非敢自比古人，然于“变则通，通则久”之理，深信不疑。所冀者，足下及诸同仁，能暂置疑虑，着眼长远，观其大端，察其根本。若仆之议，果能于国于民稍有裨益，则仆虽蒙“好为异说”之名，亦在所不辞。若有确实之据，指明其谬，仆亦当幡然改图，绝不含糊。

纸短言长，未尽之意，尚容后续再禀。所言狂悖，恳请足下斧正。

顺颂时祺。

仆某顿首

某年某月某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