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永久和平之路 ——康德国际关系思想研究.pdfVIP

对于国际关系中和平与冲突、权利与道德、正义与秩序等人类“永恒问题” 的政治哲学审视，对人类生活共同遵守的普遍原则追寻，有助于我们发现 和理解国际事态的深层次要素和本质联系，避免“在眼前的不断变动中追 ① 随时髦”。探究和重新估价经典政治思想家们早期关于国际问题的思想成 果，因而也就具有了重要意义。 在国际关系思想史上，启蒙时代的大思想家康德，无疑是一位重要的 人物。虽然三大批判哲学体系是他一生最卓著的成就，但康德对人类历史、 社会和政治制度的关注，在他晚年的思想中也越来越占有重要的地位。他 先后完成了一些关于历史哲学和政治哲学的经典著作，包括《世界公民观 点之下的普遍历史观念》、《永久和平论》等脍炙人口的名篇。尤为特别的 是，这些论文或多或少都涉及到国际问题，《永久和平论》更是直接以国 际关系为主题，见解独到而具哲理性。这在西方哲学史上，尤其是伟大的 哲学家当中，无疑是一个例外。 但很长时间以来，人们把康德关于政治哲学的著作看成是“小”著作， 这不仅是由于它们篇幅短小，更主要的是人们认为它们在智力上无法与三 大批判哲学这样的宏篇巨著相提并论。甚至有学者认为，康德的政治哲学 ② 充满了矛盾，是康德渐入老境、脑力不支的产物。 如果说，康德的政治 哲学和历史哲学在欧洲大陆还受到人们关注的话，它在英美则因为一种片 面的政治思想史观为人们所长期忽视。而我们知道，国际关系学说史是以 英美理论的发展为主流，因此，康德关于国际关系的政治哲学思考自然难 逃被埋没的命运。 当今，欧洲大陆的思想家正越来越受到人们的重视，也正是在这种情 况下，作为政治哲学家的康德终于开始受到认真的对待。康德的国际关系 ① Kenneth W. Thompson, Fathers of International Thought (Baton Rouge, Louisiana, 1949), p.8. ② Arendt, H. Lectures on Kant’s Political Philosophy, Open University Press,1991,pp.7-9. 3 思想也引发了越来越多国际关系研究者的学术兴趣。英国学者马丁·怀特 在其关于三大国际关系思想传统的著名论著中，把康德当作理性主义国际 关系思想传统的代表人之一来研究。美国学者迈克·多伊尔是康德研究的 权威人士，发表了诸多学术论文。他的《康德、自由主义的遗产和外交事 务》一文，更被公认是研究“民主和平论”的典范之作。许多学者在研究 欧洲一体化进程时，从思想渊源的角度也给予了康德极高的评价。不光西 方学者对康德的国际关系思想感兴趣，中国学者也不例外。例如李梅的《权 利与正义：康德的政治哲学》一书，在系统地论述了康德政治哲学思想的 同时，对康德的和平哲学做了较为深入的探讨。但就笔者目前收集的文献 来看，康德国际关系思想的哲学基础往往被人忽视或者没有得到充分的重 视，学者也大都是按照各自的研究目的对康德的某一具体见解发表论述， 没有重视其思想的复杂性与兼容性。弥补以上不足，正是本文努力的方向。 康德国际关系思想的学术价值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正日益突现。西 方学者断言，无论以何种标准来衡量，康德都是一位国际政治思想的奠基 者和国际关系理论家①，此言不虚。作为伟大的哲学家，康德对国际问题 的关注当然不会仅仅停留在国际政治的现实层面，而是进行规范的探究。 康德把国际关系思想建立在他的道德哲学和历史哲学的基础之上，其视野 是哲学的和批判的。几乎每个政治家对人类历史的未来都有过预言，康德 也不例外。他把实现“永久和平”作为人类最高的政治目标，同时也是最 高的道德目标。为论证“永久和平”的实现，康德在战争与和平、国际正 义等重大国际政治问题上的见解，对国际关系理论的发展有着重要影响。 按照国际关系学说史上惯常的（因而有时也不免是武断的）自由主义与保 守主义、理想主义与现实主义之类的二元划分，康德属于前者，然而这并 非一个完整的康德。无论在人、国家，还是国际体系的层面上，他的一些 ① Howard Williams,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in Political Theory (Open University Press, 1992), p. 80. 4 具体看法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