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语·越语下》作时献疑.pdfVIP

第30卷第5期 绍 兴 文 理 学 院 学 报 Vo1．30No．5 2010年9月 J0URNALOFSHAOXING UNIVERS]TY Sept．2010 《国语 ·越语下》作时献疑 饶恒久 (中国石油大学 人文社科部 ，北京 102249) 摘 要：此文针对 《越语》不为 《史记》所取，故作于其后的说法，指 出 《史记 ·越王句践世家》对 《越语下》主要部分几乎 全文照引，说明至少司马迁时代 《越语下》已经成篇；针对 “《越语下》记年与 《左传》不合”的说法，此文对王引之的观点进行 了细致考辨，认为王氏对韦昭注的理解有偏差；针对 《越语下》文体风格及思想流派与 《国语》不类的说法，此文指出这不能 作为 《越语下》晚出的根据。总之，《越语下》当是战国前期的作品。 关键词：《越语下》；作时；考辨 中图分类号：I2o7．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293X(2010)05—0001—04 越《语下》是 《国语》中一篇很值得研究的文章。从文体发展史的角度看，它中心明确，人物集中，故事 情节清晰，结构完整，是一篇比较像样的叙事散文。从思想史的角度看，它系统而详细地记载了春秋末期 重要人物范蠡的言行和思想，含义精深，自成体系，是连接春秋道家、兵阴阳家思想与战国 “黄老”之学的 重要桥梁。然而，对于它的作时，学界存在很大分歧，因而直接影响到这篇文章的价值评价，也直接关系到 《国语》成编时代的考订。所以，本人不揣鄙陋，对前贤大家关于 《国语 ·越语下》作时问题的看法提出质 疑，并予以考辨，以祈专家指正。 一 、 从司马迁的引用推测 《越语下》在汉初的面貌 曾有人主张 越《语》晚出，可能在 《史记》之后。如孙海波就认为 《国语》成书当在汉武帝之后，故为 《史记》所不取。¨上世纪3O年代杨向奎反驳孙海波之说云：“孙海波君之说 《左》、《国》非一书，自得其 当，然以为 《史记》未引 《国语》，因谓其书晚出，实较疏忽。盖 《周本纪》、《孑L子世家》固多引 《国语》之文： 盖 《左》、《国》同具之事，史迁多引 《左传》，《左》所无者 ，则引 《国语》也。”l2杨氏之说甚当，现存文献中最 早提到 《国语》一书的也是 《史记》。 《史记 ·越王句践世家》几乎皆采 自《越语》和 《左传》，特别是 《越语 下》中范蠡之语，其主要部分，《史记》皆有引用，而且几乎是全文照引，读者稍加比对即可知。 值得注意的是 《史记 ·越王句践世家》记句践之事甚少，反以范蠡之言行记述为主，由此我们也可推 知，司马迁作 《句践世家》时，所能见到的越国材料已经很少了，或者可以说，司马迁所能利用的越国史料 也就是 《国语 ·越语》中的这些材料。 二、《越语下》记年与 《左传》并非不合 杨伯峻先生认为：“越灭吴，据 《左传》在哀公二十二年。 《史记 ·六国年表》与 《左传》同。而据 《越 语》下，越灭吴在鲁哀十年(依王引之 《经义述闻》说)，相差十二年。 《左传》作者既把越灭吴事详尽地编 纂于 《国语》中，为何不用其灭吴年代?更为何连大夫种(或文种)、范蠡一字不提?”3【 杨先生上面的话，包含两个问题 ：一是 《越语下》所记越灭吴的时间问题；二是 《左传》不载文种、范蠡 之名的问题。其本意在申述 《国语》《左传》非同一作者所为。但这两个问题都关系到 《越语下》记事的可 信性，当然也连带到它的作时问题。尤其是第一个问题，本 自王引之的 《经义述闻》，影响很大，所以，需要 予以明辨。 《经义述闻》对 《越语下》记年的质疑是从韦昭注引发的。韦昭在 《越语下》“四年，王召范蠡而问焉” 句下注 日：“说云 鲁‘哀三年。’昭谓 ：四年，反国四年，鲁哀九年。”王引之认为： +收稿 日期：2010—05—20 作者简介：饶恒久 (1955一)，男，宁夏盐池人 ，中国石油大学人文社科部教授，博士。 2 绍兴文理学院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 第3O卷 四年，承上 “在吴三年”言之。谓在吴三年之 明年也。注 “三年”当为五年 。盖吴许越成，在 鲁哀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