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层语义对应的类型及其意义.pdfVIP

汉藏语言研究 深层语义对应的类型及其意义 邢 凯 一、偶然和必然 伟大的德国哲学家黑格尔有一个著名的哲学命题：“凡是现实的都是合理的；凡是合理 的都是现实的”。现实就是一切有内在根据的，合乎必然性的存在。必然性是客观事物的联 系和发展中合乎规律的确定不疑、不可避免的趋势。偶然性则是事物的联系和发展中不确定 的、并非必定如此的趋势，它可以出现也可以不出现，可以这样出现也可以那样出现。本质 同规律、必然性是同等程度的概念。所谓“规律”就是人们不能直接感知的事物之间内在 的、必然的联系．这种联系不断重复出现，在一定条件下经常起作用，并决定着事物必然向 某种方向发展。 一 语言符号的声音和意义之间的关系是任意的。根据这个语言科学的公理，两种语言意义 相当的语词，语音都应当是相异的。如果不同语言意义相同或相近的一对语词，恰巧语音也 相同或相近，一般认为有三种可能：(1)偶合；(2)借贷；(3)同源。例如台语的一个字和 汉语的一个字在意义上相同或相近，在音韵形式上可以对应。我们只能说存在同源关系的可 能性。只是“一个字”还谈不到“规律”。假如两个以上的基本语词，两个不同语言之间形 成了整齐的语音对应关系。这就体现了一种必然性。我们称作语音对应规律。这种规律完全 可以有效地排除偶合。两种语言之间，音同义通的偶合本来就是极为稀少的，并不像有的人 想像的那么多。英国语言学家帕默尔曾举过几个例子：波斯语的bad(坏)：英语的bad 言学家只收集到几个实例(虽然全世界的语言都搜索遍了)。由偶合形成语音对应规律，这 种可能性是不存在的。语音对应规律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排除借贷。这种规律的有效范围是 基本词汇，这就意味着已经利用各种手段(包括语音规律)排除(或者说“证明”)了属于 非基本词汇的借词。即使是一些古老的借词也是有办法排除的(邢凯2∞1)。借词“混入” 基本词的语音对应条例的情况也是不多见的。所以我们说凡是被纳入了语音对应规律的基本 词大体都是属于同源词。换言之，这些语词都有一个共同的源头。 假如我们在一系列相关语言的全部或者大多数基本词汇之间都找到了这种对应规律，那 么就可以做出这一群语言发生学关系的假设。可以根据系统的语音对应规律为这群语言建立 430 深层语义对应的类型及其意义 起一个类似数学的科学“模型”，即原始语的拟测。这个模型就是对语音对应规律的一种解 释。．正是语音演变规律造成了后代语言中的语音对应规律，这是一个逻辑上完满的解释。语 音对应规律是现实语言中存在的事实，事实是不可反驳的。语音演变规律是通过逻辑推理揭 示的语言之间内在的必然性联系，推理必须严格遵守逻辑规则。俞敏先生认为历史比较法是 循环论证。他说：“我们一上来说汉话x和藏话Y音、义都近，证明汉、藏两种话是从一个 来源分化出来的，也就是说汉藏话是亲属语言。反过来我们又用汉藏同源理论证明汉话P和 藏话Q(好比‘鱼’，北京人说[y]，藏话说[啦】)音不近是后来演变的．原来应该一样。 这可真够引起人冷嘲热讽的。”(俞敏1980)俞先生的这段议论和我们上文的论述完全不合。 语音的演变是有规律的，语义的演变也是有规律的。这种规律性不是和语音无关，语言 的音义本来就是相互依存的。语音比较法的着眼点是语音规律，语义对应是保障条件；语义 比较法的着眼点是“同源体系”，语音对应是保障条件。原始的共同词汇系统，我们称作 “同源体系”，其中的语词在历史长河中，尽管“动用频繁而磨损”，但仍然是可以识辨的， 尤其是它们之间的相对位置关系(深层语义对应)，可以具有很大的稳固性。所以同源体系 不仅仅是历史的平面，它还包含着一种演变。语义演变规律在现实性上表现为深层语义对应 规律。依据这种规律可以建立原始同源体系。语音比较法有一套严格的工作程序，喻世长先 生曾把这套程序概括为12个工作步骤(喻世长1985)；语义比较法也同样有严格的工作程 序：首先要按照一定的方式寻找两种语言之问的深层语义对应规律，并归纳出深层语义对应 的类型。其根本目的是揭示深层语义对应的规律。 二、音义关系的矛盾性 类型就是分类，分类必须有一定的标准。深层语义对应式的分类是属于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