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文通》析句方法中的层次分析观念.pdfVIP

《马氏文通》析句方法中的 层次分析观念 李春晓 本文意在阐述马氏文通)析句方法中的层次分析观念， 这是马建忠的突出贡献之一，我们应在汉语语法研究史上为 马氏记上首创之功。 王海菜(1988)指出，“《文通》的模仿。除‘次’的范畴外，大多表 现在个别问题上，如：个别词类中小类的设立，个别句子成分的确 定。个别句子的分析等。而《文通》体系既有客观的高度概括，又有 微观的深人开掘；既有普遍规律的阐述，又有专书特点的揭示，是 —个相当完备，相当精深的古代汉语语法体系。”这种评价是比较 公正合理的。 《文通》在汉语语法学史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其开创之功不 可磨灭。本文意在阐述《文通》在析句方法上的一大突出贡献—— 层次分析的观念。 学界普遍认为，层次分析法是借鉴西方语言学理论而来的，而 通过分析《文通》所列事实，我们发现，早在《文通》时代就已经有层 次分析的观念。 层次分析法是析句方法的一种，又叫直接成分分析法。美国 描写语言学家布龙菲尔德在20世纪20年代将层次分析法系统地 一209 Wells)等把层次分析法进一步理沦化和系统化，促使语言学更加 广泛地使用这种方法。50年代后期，转换生成语法的创始人乔姆 斯基使析句方法更加形式化，采用数学手段描写直接成分。 直到印年代初，学术自由争鸣的空气较浓厚，结构主义理论 得以在刊物上公开进行介绍和讨论的情况下，层次分析法才能够 在中国进一步推广。但是，层次分析法长期局限于专家语法。这 种局面直至“析句方法”大讨论之后才有所转机。 《中国语文》杂志在1981--1982年间曾开展析句方法大讨论。 讨论结果是普遍达成一种共识：语言结构是有层次的，分析语言结 构既要重视结构层次，也要重视结构关系。《暂拟汉语教学语法系 统》的“修订说明和修订要点”明确指出，一般地说，所有词组都可 以和词一样充当句子成分，(只要不是由一个词构成的句子)任何 句子都是用词和词组一层层组成的。分析句子可以按照构成主语 和谓语两个部分的各种词组，一步一步地分析下来。可以说，是层 次分析法被广泛采用，并逐渐深入到教学领域，“结构层次”这个概 念才在中国语法学界扎下根。 实际上，(5C通》析句时除了运用传统的成分分析法，还体现了 层次分析的精神。此种语法观点出现在一百多年前是相当宝贵 的。虽然中国的层次分析法来源于西方语言学理论，但早在《文 通》时代就有层次分析的土壤，只是国人未能加以挖掘，没有认识 到《文通》析句方法的内在价值。否则，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层次 分析法可以是土生土长的。 准确地说，《文通》虽然没有现在层次分析法的～套完整理论． 但是它已经具有层次分析的观念。而这种观念的产生与西方结构 主义语言学理论无关。 ——210—— 前文已经讲到，美国描写语言学是在1960年代传人中国。那 么，《文通》全然不可能受后起之学说的影响和左右。还有，索绪尔 《普通语言学教程》经其学生整理在洛桑出版时，已是1916年，离 巴黎高等研究学院任教，当时留学巴黎的马建忠早已回国。回国 后，他参加洋务派集团。1881年夏，他还奉李鸿章命令去南洋访办 鸦片事件。显然马氏不可能受索氏理论的影响。如果有，《文通》 之《序》有所言及才是。 马氏在《后序》说，“斯书也，因西文已有之规矩，于经藉中求其 所同所不同者，曲证繁引以确知华文义例之所在，而后童蒙入塾能 循是而学文焉，其成就之速必无逊于古人。”马氏讲语法，目的在于 实用，运用的方法是拿西洋语法和汉语语法进行中西比较，至于鲜 明的西方语言学理论，马氏之书未曾讲到。不过《文通》客观上不 自觉地体现了一定的语言学理论。 ．． 借助廖序东《(马氏文通所采用的研究方法》(1999)一文，笔 者才了解到徐州师范大学研究生刘兆吉1989年曾写过题为《(马 氏文通与层次分析》的文章(但未整理发表)，刘兆吉认为马氏“层 次”观念与西方语言学理论是无关的。笔者由此受到启发，并拟作 进一步的阐述。 《文通》层次观念的具体表现如何，是我们所要探讨的问题。 董杰锋(1984)指出，《文通》的起词和语词总辖一切句子成分， 其他句子成分都分别包括在二者之中。具体地说，起词包括加词 的一部分(同次)；语词(或表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