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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释文》异读的研究(声母部分) 《经典释文》异读的研究(声母部分)① 沈建民 (云南大学) 本文所说的“片读”通常也称为“又音”，是指《经典释文》(以下简称《释文》)中一 字有两个或两个以t音切的现象，这两个音切之间应有某种特定的语音联系。如果两个音切 之间没有语音关系，比如“石”有shi、dan两个读音，这只能算是同形字，是一种文字现 象，不能算是异读。、由于《释文》大多数宁下只注了音切，没有释义；本章的主旨也在于讨 论语音现象，所以率章除非必要，一般也不涉及语义。 我们在《释文》巾共找出r9050条首音与又音之间音切有差别的材料，去除其中重复 的、声类相同的或显然只与字形讹洪有关的，涉及声类的异读共得3260条。声类异读出现 最明显最频繁的情况有阿类：一足发音部位相同的清声母和浊声母之间的异读，一是发音部 位相同的送气和不送气声母之间的交替。 对于清浊异读的例子。周长楫先生(1991、1994)认为这是浊音清化现象的反映。周先 生还举了先秦典籍中清浊交替的异文例子，如“伏羲”作“包羲”、“申枨”作“申党”、“公 孙鳆”作“公孙慈”、“瑕”作“葭”等，来证明浊音清化“绝非始于中古后期或中古中期”， “秦汉时期或更早一些时候，在汉语某Ⅱ!方言已开始出现了这种现象”，“早在上古，汉语已 经有了浊音清化现象”。我们知道，《切韵》音系中还完整地保留着浊音声类。假如上古已存 在浊音清化现象，那么这种音变现象经历了上千年后仍然大量保留着浊音音类，这是难以想 象的。麦耘先生(1991)已经证明了浊音清化应该发生在“浊上变去”之后。不仅如此，我 们认为浊音清化应发生在平声分阴阳以后。否则就无法解释这两种声调变化的语音基础。从 现有的材料来看，“浊上变去”和“平分阴阳”都不会发生得太早。王力先生(1982)已经 证明，《释文》中还没有发生这两种音变。因此上古绝不可能发生浊音清化，先秦典籍中的 清浊交替应寻求其他解释。退一步说，即使浊音清化真的发生得很早，但只要浊音声母并没 有完全合并到清音声母，清浊之间在音位r的对立仍然应保持。《释文》有清浊异凑本身就 表明它们的对立并没有消失。我们认为《释文》中的异读是上古汉语形态现象或历史音变的 反映，而《释文》的清浊异读主要表现为条件异读，因此，它们应是形态音变现象。(参见 沈建民2000)那么，先秦典籍中的清浊交替现象，正可以说明这些异读早已存在，也恰好 可以证明这些形态音变早已存在。已有不少学者证明汉语的清浊异读与动词的自动和使动有 关，我们将另文讨论这一现象。 ①本文是根据笔者博士论文中的一节改写的，在写作过程中得到了指导教师潘悟云教授和郑张尚芳 先生的诺步帮助，谨此志l射。史十锚保之处，则由牵人负责。 97 汉藏语言研究 进气音与不送气音之间的交替，潘悟云先生(1987a)认为可能也与形态有关，但从 《释文》的解释中看不出有什么用法上的区别。值得注意的是送气与不送气之间的异读主要 出现在帮组、见组和端组(即闭塞音)声母中间，而精庄章和知组(即塞擦音)声母中，送 气与不送气之间的异读则很少出现。其中知组变为塞擦音要比精庄章组晚得多，所以送气与 不送气之问的异读比精庄章三组要多些。在精庄章三组声母中，庄章两组的送气与不送气之 间的交替最少。这种现象在《说文》谐声字中的声符与被潴字的声类之间也有反映(参见管 燮初1982的表)。郑张尚芳先生认为汉语的塞擦音声母是后起的。送气与不送气之问的异凄 在塞擦音中出现较少，也许说明这种异读原先与形态有关，但由于汉语的形态消失得较早， 大概在塞擦音产生时已接近消失，所以在塞擦音声母中它们才出现较少。 下面分组讨论声类的异读。 一、唇音声母 帮(非)组异读表① 帮 滂 并 明 来 晓 见 溪 疑 匣 石 透 彻 从 日 帮 22 68 1 1 2 1 1 滂 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