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记·乐记》之“心”范畴——兼与孟子言心相比较.pdfVIP

第3l卷 第6期 云梦学刊 Vo1．31，No．6 2010年 11月 JournalofYunmeng Nov．2010 《礼记 ·乐记》之 “心”范畴 兼与孟子言心相 比较 王 秫 (复旦大学 哲学学院 ，上海 200433) 摘 要 ：今本 《礼记 ·乐记》言心计三十处。共有内在心智，常情，心术品性，百姓 的情感意愿所向四种 内涵。《乐记》言心构 建 了“心 ．物”互动的 “应感论”，注重人 内在主观能动性的双向调整作用。与之 时代相近的孟子同样也认识到这一点。但二者 在依 心·立言的其它方面却呈现 出一些不同。其一 ，二者对于 “欲”的态度不相 同。其二 ．二者对于 “诚和伪”的认识不同。其三 ， 二者对于 “觉”的理解不同。其四，二者对于 “礼仪教化”的看法也不相 同。基于这些，唐君毅称孟子之心为 “性情心或德性心”。 我们则概括 《乐记》之心为 “应感心或省察心”。思想之分异，正根源于人心所见之分异。 关键词：《礼记 ·乐记》；孟子 ； ；异 同 中图分类号：B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6365(2010)06—0066—04 中国古典哲学最根本的两个范畴莫过于 “理”和 “心 ”。 外两个范畴，“性”七处，“情”十八处 。相 比之下，《乐记》无论 笔者曾撰文探讨过 《礼记 ·乐记》的 “理”范畴渊源及 内涵①， 阐发 “乐论”，还是发挥 “乐教 ”均格外注意到 “心”的举足轻 现继而省察一下 《礼记 ·乐记》的 “心”范畴。 “心”之重要 ，早 重作用。下面容笔者先将 《乐记》有关 “心 ”的记述罗列如下 ， 在先秦时期学者们就有深刻的认识 。省心 、守心 、观心 、问 然后展开分析 心 、、释心 、养心 、清心 、静心……无不说明先贤们对 “心 ”的 例 一，凡音之起 ，由人心生也。人 心之 动，物使之 然也 。 感察与修习。在 《礼记 ·乐记》之前或同期，言心的思想家不 感于物而动 ，故形于声。声相应 ，故生变，变成方，谓之音。比 少 。例如孔子 的 “其心三月不违仁 。”孟子 的 “怵惕恻隐之 音而乐之 ，及干戚、羽旄 ，谓之乐。(《乐本》篇) 心。”苟子的 “养心莫善于诚。”墨子的 “慧者心辩而不繁悦 。” 例二．乐者，音之所由生也，其本在人心之感于物也。是 (《修身》)庄子的 “心清…心无所知。”(《在宥》)《礼记 ·大学》 故其哀心感者 ．其声噍以杀。其乐心感者，其声咩以缓。其喜 的 “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 ，先诚其意…。”《中 心感者 ，其声发 以散 。其怒心感者，其声粗 以厉。其敬心感 庸》的 “诚则明矣，明则诚矣 。”在 《乐记》之后 ，心之思想更为 者 ，其声直以廉 。其爱心感者，其声和以柔。六者非性也 ，感 显达缜密。朱子 、阳明、伊川等人皆依心性而立言，使心之修 于物而后动。是故先王慎所 以感之者。故礼 以道其志 ，乐以 养功夫愈密愈精。 和其声，政 以一其行 ，刑以防其奸。礼、乐、刑 、政 ，其极一也 ， 在浩瀚丰富的 “心”范畴发展历程 中，唐君毅特别提 出 所以同民心而 出治道也。(《乐本》篇) 了孟、墨、庄、苟四家言心的核心股肱作用。他说 ：“论先秦诸 例三，凡音者，生人心者也。情动于中，故形于声。声成 子之思想之流别，正宜以孟、墨、庄、苟四家之思想为骨干。 文，谓之音。(《乐本》篇) … … 而吾探四家思想分异之关键 ，亦正在其对人心之所见 例四，凡音者 ，生于人心者也。乐者，通伦理者也 。是故 之异 。”②他还将孟 、墨 、庄、苟四家心分别概括为：孟子之性 知声而不知音者，禽兽是也。知音而不知乐者，众庶是也。唯 情心或德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