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罗奔尼撒战争史》中的国际正义观.pdfVIP

2010年 11月 国际论坛 Nov．，2010 第 12卷 第6期 IntemationalForum Vo1．12 No．6 《伯罗奔尼撒战争史》中的国际正义观 陈玉聃 [摘要] 在国际关系理论研究中，正义问题并不如权力、制度等问题一样受到关注，它似乎更多地出现在国际法学家和哲学家的 视野中。相应地，国际关系学者对修昔底德正义观的解读也往往失之于简单片面。本文试图对 《伯罗奔尼撒战争史》中所表现的国际正义 观作一较为深入的分析，尤其针对正义的由来、正义的内涵以及权力与正义的关系等问题进行考察，以期能带来一些别样的思考和启示。 [关键词] 修昔底德；国际正义；国际关系理论 [中图分类号] D80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8-1755(2010)06-0048-52 在现代 国际关系学科诞生之初，思想家们就 已针 对国家问的正义问题n有过诸多论述。然而此后，这 一 、 条约与神律 一 问题似乎逐渐淡出研究者的视野，并未像权力一样 成为本学科中的核心主题，[2相反，国际法学家和哲学 在此，笔者将通过 《历史》中关于条约和神律的描 家却对正义问题表现出了更为浓厚的兴趣。[3]。 写，考察修昔底德对正义从何而来这一问题的论述。[6 国际关系学者们虽然常常将修昔底德的著作称作 条约在修昔底德的 《历史》中具有不同寻常的地 最早的国际关系研究之作，但对他关于国际正义的描 位。伯罗奔尼撒战争爆发的焦点，就是雅典和斯巴达 述却少有研究，经常简单地将其归之于 “为了目的可以 之间三十年和约的破坏，而这场战争(同时也是这部著 不择手段”的 “反道德主义”(immoralism)，或至少是对 作)的中间点，则是公元前 421年的尼基亚斯和约。在 国际正义表示怀疑的 “非道德主义”(amoralism)。 这两个和约中，正义问题体现在两个方面：其一是条约 国际关系学者对国际正义本身的忽视 以及对修昔 所规定的仲裁条款，0其二是战争的双方围绕着和约 底德正义观的简单理解，这两者之间是相互关联的，其 的破坏所表达的理由和发生的争执。 原因用一句话来表述，便是 “存在即合理”——在学术 仲裁是古希腊社会处理城邦 间关系的重要方 上确认现存国际秩序和国家政策的合法性。在解读修 式，cs条约中的仲裁条款与普遍的、更高的正义原则有 昔底德时，他们倾向于抽离出某些符合现代国际秩序 着密切的联系；仲裁在修昔底德笔下的城邦问关系中， 和学术共识的语句，而忽略了更为广博的内容与视角。 不仅获得了形式上的尊重，也获得了实质性的尊崇。∽ 修昔底德著作中这些经常被忽略的内容，关系着 战争双方关于条约的破坏所发生的争执也同样值 两个根本性的问题 ：正义从何而来?什么是正义?只 得我们思考。在现代人的观念中，战争的爆发有着深 有理解了这两个 问题，我们才能进一步认识其 《伯罗奔 层的原因，停战协约的破坏只是无足轻重的借 口，或者 尼撤战争史》(以下简称 《历史》)凸中时常被简单引用 至多是开战的导火索。但在修昔底德眼中，和约的破 甚至断章取义的部分：正义与权力的关系。本文正是 坏却极为重要，以至于他必须要以巨大的篇幅 “书写他 沿着这一线索，对修昔底德关于国家间正义的观点进 们(双方)各 自的理由和分歧”。q∞ 行考察。 为什么城邦对遵守条约如此重视?雅典使者在斯 巴达公民大会上所发表的演说中的一句话可以帮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