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刑均值的意义.pdfVIP

裸 刑 均 值 的 意 义 白建 军 内容提要：量刑的实际水平到底低 于、等于还是高于法定刑轻重程度 ，是立法与司法之 间诸 多关系之一。以21省 市 77家法院 7万多刑事裁量为样本进行观察，可 以得 出量刑 的实际水平显著低于法定刑 中线的结论 。这个结论可引发一系列理论思考 ，并成为我国 模 范判例 制度 的依 据之 一 。 关键词 ：量刑 裸刑均值 判例 笔者在 《法学研究》2008年第 1期发文 《量刑基准实证研究》中认为，量刑基准应该是从大 量实然案件宣告刑 中归纳而来的均值 ，并且发现，这个均值往往低于相应法定刑幅度的中线 。然 而，由于该研究 的样本数量有限，仅以当时最高法院各出版单位公开出版 的全部案例中相对集 中 的4个罪名 600多个案例为样本进行 了检验 ，结果并不十分显著。现在 ，在最高法院量刑规范化 改革课题组的大力支持下 ，从各地法院收集了 7万多个刑事案例进行实证研究。那么 ，结果能与 前次研究相互印证吗?而且 ，前次研究只是提出 “宣告刑平均刑量与法定刑中线之间的关系耐人 寻味”，未能进入关系 内部进行深度 挖掘 。如果此次调查印证 了前次研究 的发现，那么 ，能否推 进有关理论认识? 一 、 假设与样本 作为刑罚资源的投入 ，立法者对各种犯罪规定的刑罚与司法者对具体犯罪判处的刑罚到底有 无不同，有何不 同，自然是一个 十分有意义 的理论 问题 ，但首先是个事实问题 。这里有三种可 能 ：其一，司法者判处的刑罚 比立法者规定的刑罚轻 ；其二 ，司法者判处的刑罚 比立法者规定的 刑罚重 ；其三，司法者判处的刑罚和立法者规定的刑罚相一致 。如果将这三种可能变成可检验的 假设便是 ，假设一 ：在可 比的量刑 幅度 内，宣告刑的平均值低于法定刑 中线 ；假设二 ：在可 比的 量刑幅度 内，宣告刑的平均值高于法定刑中线 ；假设三 ：在可比的量刑幅度 内，宣告刑的平均值 与法定刑 中线相等 。由于均值和中值 (中线)都是描述一组事实集中趋势的基本指标 ，也 由于对 抽象个罪法定刑幅度而言 ，中线是描述其集 中趋势的唯一指标 ，因此 ，宣告刑的平均值与法定刑 的中线之间具有观察意义上 的可 比性 。其 中，假设一与上述 2008年的研究结论相一致 。因此 ， * 北京大学法学 院教授 。 本文是全 国优秀博士论文奖资助项 目 “刑法 与犯罪控制实验 室”的阶段性研 究成果 。本文 的写作过程得 到最高法院高憬 宏先生、戴长林先生的悉心指导，以及 陈浩 、蔡曦蕾等同学的帮助，在此一并致谢 。 · 135 · 法学研 究 2010年第 6期 本研究是对假设一的进一步检验 。如果证实司法者判处的刑罚普遍低于立法者规定的刑罚 ，将引 发许多有意义的思考 。比如，法官为什么普遍选择在法定刑中线 以下决定刑罚?如果以往的量刑 实践普遍低于法定刑中线，那么，与法院系统正在进行 的量刑规 范化改革 的走势将形成何种关 系?更有意义的追 问可能是，发现量刑实践的平均水平到底有何意义和实践价值? 因为与法院系统量刑规范化改革同步，本研究得到了最高法院量刑规范化改革课题组的大力 支持。我们的样本是全国21个省市的 77家法院提供的39143份刑事判决书。根据 《中国法律年 鉴》2006、2007年版本中全国法院一审审结刑事案件数推算 ，这个样本规模大概 占同期全国刑 事案件总数的1．4 ～1．6 。每份判决书中包含案、人 、罪三个层次的信息。一个案件可能有多 个被告人 ，一个被告人可能有数个罪行 。法官先对具体罪行决定刑罚 ，再根据数罪并罚的规定和 全案案情决定最终的宣告刑。而研究量刑 问题 ，需要将案件信息还原为罪刑关系的最小单位 。所 以，本研究的分析单位确定为具体罪行与相应刑罚的关系，而不是最终宣告刑与具体被告人之间 的关系。为此 ，我们首先从 39143份判决书中提取出全部被告人共 66245个，然后再从这些被告 人信息中提取出全部最小罪刑关系共 71653个 ，构成本研究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