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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金城 论台湾后现代主义女性诗歌 如果说20世纪五、六十年台湾诗坛的创作主潮是现代主 义，七十年代的创作主潮是现实主义，那么进入八十年代，台 湾当代诗坛则出现了没有主潮的多元分流局面。后现代主义作 为一种当代世界性文化美学思潮出现在八十年代的台湾诗坛， 有其特定的理论基础与社会历史条件。 台湾社会于七十年代就已经进入了“后工业时代”，即 “电脑资讯社会”、“消费的社会”。罗青指出，这个时代具有 “强大的复制能力”、“迅速的传播方式”、“商业消费导向”、 “生产力大增”以及“内容与形式的分离”等特征。他进一步 指出：“所谓‘后现代’(Pos劬0dem)，对社会而言，是所谓的 ‘后工业时代’；在知识传承的方式上，是所谓的‘电脑资讯’； 反映在文学艺术上，则是‘后现代主义”’。④孟樊也指出：“八 整个社会趋向自由化与多元化，在官定意识形态逐渐土崩瓦解 之际，‘定于一’的政治论调亦随着遭到质疑。反映在文化上， 遂造成各种次级文化的崛起，而且蓬勃兴盛；文艺创作自然亦 6Q5 多，无，爻，他，语，境，奇，馘，牟，爻，爻，海 受到波及，后现代主义的作家及诗人们，已不再需要中心、统 一和均衡，相反地，他们需要的是分散、多中心、多边缘状 态，此正扣合了整个文化的大趋向，也对准了国内甚至是国外 变动的政治局势和社会脉动。”②正是由于全球范围内的后现代 文化哲学思潮的巨大辐射与台湾当代资讯社会迅速发展的双向 运作，才使得后现代诗歌在台湾诗坛的出现化为现实。 后现代女陛诗歌流脉的出现不仅突破了原有的现代主义、 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等女性诗歌的边界，而且也拓展了女性诗 歌写作表现自然社会宇宙人生之新的维度和新的可能。1984 年，女诗人夏宇自费出版的诗集《备忘录》，是一个具有文学 史意义的标志性时间与革命性的历史事件。《备忘录》不仅是 台湾后现代诗歌里程碑式的收获，而且更是后现代女性诗歌流 向的精彩开端。夏宇和她的《备忘录》引领着台湾后现代女性 诗歌流向的发展，使得这一诗歌创作流向延伸到九十年代并伸 展到21世纪。典型的后现代女诗人有夏宇、罗任玲、万志为、 零雨、丘缓、吴菀菱等。另外还有本质上不属于这一诗美流 向，但却有后现代诗创作实践的一些女诗人。她们共同描绘了 台湾当代女性诗歌的后现代图景。 在诗思方面，台湾后现代女性诗歌的本质特征是“消中 心”和“反理性”。即以边缘化姿态去解构中心，颠覆一切既 成秩序规范；以反文化反理性的姿态对抗文化对抗理性。诚如 美国学者哈桑在其1987年出版的《后现代转折》一书里指出 的那样，后现代主义文化具有“非原则性”和“不确定性”等 特征。所谓“非原则性”就是对一切准则和权威的“合法性” 加以消解。而“不确定性”则是对一切秩序及其构成的消解， 在否定和怀疑中破坏权力话语。台湾女诗人无法逃避而必须首 先面对的是千年历史文化积淀所形成的强大的男性权力统治的 606 华／文／文／学／史／(文／体、／国／别、／地／区)／及／其／他 社会结构系统，质疑作为历史正义的启蒙主义宏大叙事的合法 性，知识的权力性，价值的终极性和真理的永恒性。后现代主 义反讽并嘲弄现代主义的等级秩序，而将自己的世界观建立在 等级无序和非中心的原则上。为了实现“消中心”和“反理 性”的文化企图，台湾后现代女诗人采取了多种艺术策略，概 括地说就是采取极端的形式的实验。 边界消失与即兴演出。后现代理论家杰姆逊通过对当代资 本主义文化的深入研究发现，后现代的到来不仅导致了艺术与 生活界限的消失，即出现了“生活的审美化”和“审美的生活 化”，导致了精英文化与大众文化界限的消失，即他所谓的后 现代主义的“文化扩张”，而且还造成了文学内部文类边界的 消失。后现代的无边写作并没有消解掉“焦虑”，而只是将其 平面化罢了。⑧因此，后现代理论家纽曼也认为后现代写作模 式是一种冲破边界、填平鸿沟的无体裁写作。④德里达则坚持 取消体裁并解开它的“范式性”之迷，认为诗歌以其非诗歌的 形态表明后现代文学已经走向了自我消解。台湾后现代诗中有 “小说诗”、“哲学诗”、“报导诗”、“图像诗”和“录影诗”等 实验，其中女性诗人亦有出色的表现。例如罗任玲的《我在果 菜市场遇见白雪公主》的文类就介乎小小说、散文、童话与诗 歌之间；丘缓的《我的门联》介于诗歌、对联与图形之间；吴 菀菱的《专题：空间残余(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