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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接受美学的“潜在读者”论 看鲁迅的“直译及对现代译学的研究意义 ●崔峰④ lser)提出了一个与作品有关的 授受美学的创始人之一沃尔夫冈·伊塞尔(Walfgang reader)。“潜在读者”“既体现了本文潜在意义的 读者概述，这就是“潜在读者”(implied 预先构成作用，又体现了读者通过阅读过程对这种潜在性的实现”，“‘潜在读者’既非现 实的读者，也非理想的读者，而只是一种可能出现的读者，一种根植于本文结构中、与本 文结构暗示的方向吻合的读者”，“他是活在作家心中时时缠绕并干预、参与作家创作的 读者”，“是作家想象出来的他未来作品的可能的读者”。 对鲁迅的“直译”，鲁迅同代人有不同的见解，其中不少人是颇有微词的。最有代表 性的反对意见就是梁实秋和赵景深的。梁实秋首先发难，说鲁迅的“硬译”和“死译”没有 什么区别，认为应“以使读者能懂为第一要义”；赵景深随后也发表文章，称“译书应以读 者为打算……译得错不错是第二个问题，最要紧的是译得顺不顺”。很明显，梁、赵二人 是从读者的角度出发，认为翻译首先要考虑到读者的因素。在这里，我对鲁迅“直译”的 认识，就是首先从鲁迅心目中的“潜在读者”为突破口，来探讨梁、赵二人的观点，进而进 一步探讨鲁迅“直译”的丰富内涵及其对现代译学研究所产生的意义。 首先，我要说的是，鲁迅先生采取直译的方法，不是心血来潮、标新立异，也不是率 性而发、无的放矢的。其实鲁迅一直把读者这一翻译的接受对象作为他翻译过程中首要 考虑的因素。关于这一点，鲁迅本身就有过精彩的论述： 我们的译书。……首先要决定译给大众中的怎样的读者。将这些大众粗粗 分起来：甲，有很受了教育的；乙，有略能识字的；丙，有识字无几的。而其中的 丙则在“读者”的范围之外，启发他们的是图画，演讲，戏剧，电影的任务，在这 ①本文作者为上海外国语大学语言文化研究所研究生。 213 承接古今 通中外 里可以不论。但就甲乙两种，也不能用同样的书籍，应该各有供给读者的相当 的书。供给乙的，还不能用翻译，至少是改作，最好还是创作，而这创作又必须 并不只在配合读者的胃口，讨好了，读得多就够。至于供给甲类读者的译本，无 ￡^vzmNGJIE^；_E艺 论什么。我是要至今主张“宁信而不顺”的。 兰j．ozo 从这段话中可以看出，鲁迅已经意识到翻译是为读者服务的，但他的读者是分类别 的，他并不需要每个读者都能读懂他的翻译作品，不同类别的翻译作品自有不同类别的 N’_+olAI 读者去阅读。而甲类读者即是鲁迅心目中运用“直译”(尤其是“硬译”)方法翻译的理论 作品的“潜在读者”。所以梁、赵二人从读者的角度去批评鲁迅的“直译”实在没有什么道 理，因为双方所理解的读者的含义不尽相同。虽然同是把读者作为翻译的一个因素来考 虑，鲁迅的观点比起梁、赵的来说，更客观实际些，因为他清楚地看到苛求多数读者去读 懂译作是不现实，是不可能达到的。 II中国比较文学学会第八届年会暨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 鲁迅所说的“有很受了教育的”读者，就是当时的知识分子。鲁迅选择他们作为自己 “宁信而不顺”的“直译”作品的读者，自有其道理。首先从语言形式层面来讲，在白话文 的初兴阶段，白话文在词汇、语法及表达法等方面还不完善，鲁迅想通过译著给白话文 “输入新的表现法”。中国的文章，语法太不精密，以致思路也不精密，要医治此病，鲁迅 以为“只好陆续吃一点苦，装进异样的句法去，古的，外省外府的，外国的，后来便可据为 己有”。正因为此目的，鲁迅把他的译作视为推广其文字改革的试验场，他要对中国的语 言文字进行一次革新。这就决定了鲁迅不会把他的译作作为赚钱营生的工具，而去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