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泰（Lothar Von Falkenhausen）教授访谈.pdfVIP

108 考古与文物 2012年第 1期 教授访谈 罗泰(LotharVonFalkenhausen) 《考古与文物》编辑部 罗泰先生您好，首先欢迎您到陕西来，同时 古学家所谓 秦‘文化风格’这么一种现象。所以， 非常感谢您能够接受 《考古与文物》的采访。 秦地所出的陶器也未必都只给某一个民族去使 1．您到陕西来是因为对陕西的文化和考古 用，还要考虑到市场交易等可能性。我们在几千 有特别的兴趣吗? 年以后很难说清楚当时的情况，原则上要保持一 罗泰：陕西是文物大省，世界上所有的考古 定的怀疑，不要谈得太死。我们通过考古材料可 学家应该都到这里来参观 (笑)。石兴邦先生说 以在陕西看到有周人和秦人活动的史迹，这是肯 他去过世界上所有的文明古国，没有一个地方 比 定的，但怎么样看就是一个问题，是不是某一种 陕西的文物更好。他的说法是有根据的，陕西各 陶器就代表着他们的某一种民族身份标志，这一 个时代的文物都有，非常丰富，而且也比较有特 点我很怀疑。这种陶器和族群的联系确实存在， 点，所以我每次到陕西来都特别兴奋。我是研究 陶工也当然属于当时的民族社会，但不是一种必 周朝的，周朝的渊源就在陕西这块地方，所以我 然的联系。 一 直很想到这里来 。我曾经写过有关周王朝 的 周人和秦人在陕西的崛起应该与时代氛围、 始祖后稷这个传说的硕士论文。当时我就特别 自然环境及新石器时代以来的农耕文化的发展 想到周原和武功那一代去看看跟后稷的活动有 水平等诸多因素都有关系。 关的地方，但是当时周原还没有对外开放，所以 3．周人在建立周王朝之前和商发生一系列 我到 1991年才第一次跑到周原这一带。后来又 复杂的关系，您如何看待先周在陕西崛起的过程 去了好几次，每次都有很多收获，昨天又去了。 以及它和商之间合作与斗争的这种关系? (笑) 罗泰：首先我应该说我同意你的这种说法， 2．正如您刚才所说周人的渊源在陕西，秦人 我也觉得周人是崛起于陕西。但你知道有不少 也崛起于陕西，您觉得这是一个巧合么? 学者不一定同意这个观点，包括我的老师邹衡先 罗：秦人应该说是起源于甘肃，后来秦国发 生。他始终主张周人起源于山西说，这是民国时 展的阶段才是在陕西。秦人的起源也不好说，任 期钱穆提出来的，现在西方有几个学者仍然主张 何一个族群从哪里起源都是很复杂的问题。有 这个说法，包括芝加哥大学的夏含夷。我倒觉得 关秦人也好、周人也好，都有很多不同的说法，考 从考古方面完全没有办法证明周人起源于山西 古学无法很直接地证明其中的某一个。考古学 说，反而可以比较清楚地看到周人早期王朝的根 研究的是物质文化，有的时候我们可以确定无疑 基怎么在陕西的岐山南北这块地方，从一些很复 地知道某一部分的物质文化是周人或者秦人所 杂的地方性文化的关系中发展出来。当然我们 利用的，但是把某一个族群和他的物质文化相关 不能排除先周时期的早期周王朝的某一支也许 联并拉得太紧好像也不太合适。我们不要忘记， 是来 自山西的，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并不是考 某一种陶器，比如说我们称之为带有秦国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