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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供问题研究 导 言 翻供是刑事诉讼进程中最为常见的一种现象。翻供的情形非常复杂，表现形 式多种多样，内容有真有假。由于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供述绝大部分属于刑事案 件直接证据，对定罪量刑起着重要作用，因而翻供给案件侦破、审理带来了不同 程度的困难。尤其是在审判阶段，因时过境迁，其他证据难以获得，导致案件多 次退补，审理期限延长，甚至超期羁押。 司法实践中，大多数公安司法人员对翻供很反感，并持否定态度，既害怕又 厌恶。对翻供者，或者不予详查，置之不理；或者为制止翻供而对翻供者进行侮 辱、体罚等，这严重侵犯了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人身权和辩护权。在审判阶段， 由于缺乏相关法律规定，各地司法人员对翻供的处理方式也不尽一致。 翻供是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行使辩护权的一种方式，其内容大多表现为供述 与辩解，据实翻供是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权利。如果翻供的内容确属案件的客 观事实，那么，也就恢复了事实真相。回顾近来发生的冤假错案，不禁让人反思 以往对翻供的处置方式与态度是否正确。准确打击犯罪与保障人权是刑事诉讼的 两大价值目标。在翻供问题的处理方式上可以很清晰地看出这两大价值目标的冲 突。究竟是置翻供于不顾，仅依控方证据尽快定罪量刑，还是就此暂停追诉的脚 步，对翻供的可靠性与真实性进行一番查证，再做取舍与定夺，就成了一个棘手 的问题。 考察国外刑事诉讼制度，我们鲜有发现翻供作为一个严重问题被讨论。究其 原因，在于国外大多建立了不必自我归罪原则，并辅之以沉默权和任意自白规则。 禁止强制陈述排除了逼供的可能，而逼供本身与翻供又存在着密不可分的内在联 系。分析国内的司法状况，相关制度的缺失、“如实回答义务”的规定、律师帮 助的有限性等原因导致了我国翻供频发。侦查、审查起诉及庭审阶段对翻供的不 正确处理，也大大阻碍了翻供作为证据价值的发挥以及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作为 当事人对刑事诉讼程序的监督制约作用。 从我国刑事司法制度与司法实践两个方面详细分析翻供产生的原因，借鉴国 外的先进经验，寻求应对策略，以提高我国刑事司法水平、完善刑事诉讼制度， 是本文写作的出发点与宗旨。 如何防止司法机关利用强大的国家资源优势，非法、滥用职权获取13供，直 接关涉到我国刑事司法改革的价值选择和走向。我们不仅要认真考虑现实国情， 避免刑事司法改革脱离实际，更要从发展的角度来看待国情变化和刑事司法发 展。要解决翻供问题，必须平衡好打击犯罪与保障人权的关系，具有全局观念。 从刑事诉讼原则、证据制度的改革到侦查人员素质的提高、讯问技巧的培养，乃 至刑事实体相关内容的协调无一不应考虑周全。本文试图以“翻供”这一微小视 角为切入点，来对我国刑事司法改革提出些许建议。 第一章翻供的概念、特征 第一节翻供概念辨析 一般认为，翻供是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推翻自己以前供认的话”。1翻供是 相对于原供而言的，是对原供的推翻。但对翻供的概念如何定义，目前并没有达 成共识，主要有以下几种观点。1、“翻供是指被告人(包括犯罪嫌疑人)在审讯时 推翻原来供词作新的交代。”22、“翻供主要是指被告人(包括犯罪嫌疑人)进行了 有罪供述后又推翻其全部或部分供述。33、翻供是指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推翻 自己向司法人员所作的供述和辩解”。44、翻供是指“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推翻 先前的有罪供述而做出另外供述或者进行无罪辩解的行为”。55、“翻供的定义应 当是指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在接受讯问时以某种借口或正当理由推翻原已供认的 部分、全部犯罪及重罪或者提出新的辩解的行为。6上述翻供的定义均侧重从动 态的角度来进行阐述，对翻供的主体己达成了共识，即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证 人改变证言属于翻证范畴，是另一个研究领域，在此本文不做赘述。但上述概念 都没有揭示翻供的内容、法律性质、时限、范围等要素。 翻供应当指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在刑事诉讼程序开始后，裁判生效前推翻原 供述的一部分或全部，从而影响定罪量刑的供述和辩解。翻供是口供的一种特殊 表现形式，它是被追诉人行使辩护权的一种方式。 第二节翻供的特征 一、翻供的主体 翻供的主体是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被刑事立案且处于侦查和审查起诉阶段 受追究的人是犯罪嫌疑人，在刑事审判阶段受追究的人是被告人。他们都是受刑 事追究的人，都可以成为翻供的主体。没有被刑事立案和追究的人不能成为翻供 1《现代汉语词典》，商务印书馆，1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