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月赋》到《前赤壁赋》——兼谈宋人的“以诗为学”.pdfVIP

维普资讯 2007年第5期 中文 自学指导 NO．5，2007 (总195期) Reviews andResearch on Chinese Sum N0．195 从 月赋 到 前赤壁赋 — — 兼谈宋人的 “以诗为学” I程 怡 唐宋以来，尽管诗赋在科举考试中的重要地位屡 黄庭坚的这段话提 出了学习古人文章的两大要 屡受到来 自其他立场的挑战，但正如苏轼所言：“自 点，一是读书，二是创新。宋代的文坛 巨擘，都是孜 唐至今，以诗赋为名臣者，不可胜数”…。以诗文取 孜不倦的学者。 《耆 旧续闻 ·卷一》载有一段轶事， 士的考试制度，使得诗与学的问题在宋代特别引人关 说苏轼谪居黄州时，认识了会写诗的某公，并对他 “称 注。罗大经 《鹤林玉露》引宋人赵 昌父之言，云：“古 赏再三，以为深得幽雅之趣。”有一天这位朋友造访苏 人以学为诗，令人以诗为学”2[】，并指出： “夫以诗为 轼，家人进去通报了来者姓名之后，苏东坡半天没出 学，自唐以来则然。”3[】我觉得，“以学为诗”是指 “多 来，弄得此人 “欲留则伺候颇倦，欲去则业已达姓名”， 用古人语，及广引故事，以炫博学 4[]”，这是汉晋以 好不容易等到苏轼出来，直对客人说抱歉：“适了些 日 降门阀土族虚骄的文化风气的反映 科考背景下的 “以 课，失于探知。”当客人知道苏轼每天都要完成的功课 诗为学”，并不全然排斥 “以学为诗”，但它强调的是 是抄汉书时，大为吃惊，说：“以先生天才，开卷一览 把诗当学问来做，既要学诗，又要学作诗，当然还要 可终身不忘，何用手钞邪? 东坡 日：“不然。某读 ((汉 总结学诗与学作诗之过程中的经验。窃以为宋代一下 书》，至此凡三经手钞矣。初则一段事钞三字为题，次 子涌出大量 “诗话”，与 “以诗为学”的风气不无关系。 则两字，今则一字。”客人又说 ：“则不知先生所钞之 有关诗与学的表述，在宋代的各种诗话与笔记中 书肯幸教否?”苏轼就让家人取了一册汉书过来，客 大量出现。首先强调的是向古人学习。秦观i兑 “列、庄、 人看到上面的题字，颇为不解。 “东坡云： 足‘下试举 苏、张、班、马、屈、宋之流，其学术才气，皆出于 题一字。’公如其言，东坡应声辄诵数百言，无一字差 (韩 )愈之文，犹杜子美之于诗，实积众流之长，适当 缺，凡数挑 皆然，公降叹良久，日：先‘生真谪仙才也。’ 其时而已。昔苏武李陵之诗长于高妙，曹植刘公斡之 他 日以语其子新仲 日： 东‘坡尚如此，中人之性岂可 诗长于豪逸，陶潜阮籍之诗长于冲澹，谢灵运鲍照之 不勤读书邪?” [7】苏轼晚年曾经写道：“余既衰且病， 诗长于峻洁，徐陵庚信之诗长于藻丽，于是子美者， 无所用于世，惟得数年之间尽读其所未见之书。”[8】足 穷高妙之格，极豪逸之气，包冲澹之趣，兼峻洁之姿， 见读书已是其生命本身的需要了。 备藻丽之态，而诸家之作所不及焉。然不集诸家之长， 苏轼认为 “自孔子圣人，其学必始于观书。”9【】他 子美亦不能独至于斯也，岂非逋当其时故耶?”5[1杜 还对 “后生科举之士 ，皆束书不观，游谈无根”[101的 甫的诗，韩愈的文，都是宋代士大夫学习古人文章的 现象，颇为忧虑。他反对游谈无根，说 “古之学道， 最高楷模。黄庭坚说：“子美作诗，退之作文，无一 无 自虚空入者 ”…1学诗，学作诗，也必须以大量的 字无来处，後人读书少，故谓杜、韩 自作此语耳。古 阅读、深入的思考、体悟为门径。清人赵翼说：“坡 之能文章者，直能陶冶万物，虽取古人陈言入翰墨， 公熟於 《庄》、((列 诸子及汉、魏，晋、唐诸史，故 如灵丹一粒，点铁成金也。”[61 随所遇，辄有典故以供其援引，此非临时检书者所能 $ 【作者简介】程怡 (1952一 )，女，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副教授 。 l0 维普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