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思维, 问题空间重构和范式更替网状运动.docVIP

《自然辩证法研究》2006年第4期 怀疑思维、问题空间重构和范式更替的网状运动 陈喜乐 王 刚 (厦门大学哲学系，福建 厦门 361005) 摘 要： 本文从怀疑思维的三个特性入手，即怀疑思维的否定性、试探性、不确定性，论述了由于怀疑思维三个特性而引发的问题空间重构；问题空间的重构有利于打破僵局，促使科学理论的范式发生更替；怀疑思维、问题空间重构和范式更替首先是构成了链式运动，但是由于科学认识过程中信息运动的复杂性，三者之间的关系又进一步表现为信息网状运动。 关键词：怀疑思维 问题空间重构 范式更替 信息运动 [中图分类号]B085 [文献标识号]A 范式更替意味着科学理论和科学家活动面貌的巨大变化。怀疑思维是人类认识活动中的一种重要的思维形式。在范式更替中，怀疑思维由于其自身的特性，能够引发科学家所面临的问题空间发生重构；而问题空间重构又能促使范式发生更替；在接下来的范式建构活动中，由于建构新范式的活动，又能再次引发新一轮怀疑思维，形成怀疑思维、问题空间重构和范式更替的网状运动。 一、怀疑思维引发问题空间的重构 从Ohlsson的理论[1]可知，对问题空间的重构可以通过限制（即改变针对目标的限制）以及重新编码（即重新分类或删除调整某些信息）等方式来达到。简言之，即改变初始状态，重新定义目标状态。问题是：人们是如何知道哪些初始状态或目标要作重新定义或调整以及如何对之重新定义或调整呢？我们认为，怀疑思维在这个过程中起了重要作用，是怀疑思维引发了问题空间的重构。 什么是怀疑思维？为什么怀疑思维能引发问题空间的重构？ 在古希腊文里，怀疑的意思是：审查、检查、掂量、权衡，不能达到任何确实的思维活动。我国古代《易·乾·之言》中说：“惑之者，疑之也。”把疑与惑联系起来，怀疑可以看作为困惑，不确定、不相信和猜测。 黑格尔对怀疑作过这样的规定，认为怀疑的意思是寻求、研究。“怀疑是安宁的反面”[2]，“是一种反复游移于二者或多者之间的状态” [3]他还说：“怀疑只是不确定，乃是一种与确认相对立的思想，——一种举棋不定，一种悬而未决” [4]。 作者简介：陈喜乐（1957-），福建福清人，厦门大学哲学系教授，研究方向为科技哲学、科学社会学； 王刚（1976-），江西丰城人，厦门大学哲学系博士生，研究方向为科技哲学、科学规范； 怀疑思维是一种从反面进行思考、探索、研求的理性思维活动。怀疑思维具有否定性、试探性、不确 定性等特性，正是由于怀疑思维的这些特性使得它能引发问题空间的重构。 第一，否定性。怀疑思维具有否认最终的绝对真理，否认认识的绝对僵化状态、否认任何对教条的迷信和对权威的盲目崇拜的品性。它总是从不同的方面对已有的命题、结论、理论体系进行批判地审查，从不同的方向提出问题，并加以思考和研究。 怀疑思维的这一特性来自于人类认识实践活动的本性。任何一个科学理论都没有结束真理，而是随着实践的发展不断地得到纠正、丰富和发展。一切科学理论都是时代的产物，都受到当时实践水平的限制，任何科学的“普遍性”都是相对的，任何一种认识都不是永恒不变的，科学是永远值得怀疑和批判的。因为，“科学的本质在于，它是人们对自然现象产生原因的一种猜测或解释，而以这种猜测或解释为前提推导出的公式、定律等可以得到人类经验的证实。[5]”这就意味着：对同一类的自然现象人们可以用不同的原因对之进行解释(即提出不同的假说)；随着人类实践范围的不断扩大和实践层次的不断深入，用原先的原因不能解释的自然现象或科学事实必然会涌现出来，这时就必须提出新的原因(即新的科学假说)来进行解释；科学进步的实质就在于人们用更好的、更简洁统一的原因说明更多的自然现象(科学事实)。很显然，这就要求科学工作者必须具有强烈的怀疑和批判精神。在“常规科学”时期对其他的原因进行怀疑和批判，大胆地提出自己的解释原因；在“反常”时期对原先的原因进行怀疑和批判，勇敢地提出新的解释原因。这点我们在科学史案例研究中也发现过，如爱因斯坦在讨论科学概念的本性时就谈过，有些科学概念被人们打上“思维的必然性”、“先验的给予”等烙印，被赋予过大的权威性。但是如果去分析它们，指明它们的正确性和适用性所依据的条件，那么，过大的权威性就会被戳穿。人类认识能力的有限性与无限性的辩证统一赋予怀疑思维否定性的特性。 正是怀疑思维的否定性，使得那些具革新精神的科学家在出现了解题的“僵局”时敢于打破原有的限制，敢于对问题的初始条件重新编码，敢于对那些沿袭已久，看起来似乎不能动摇，或者一般人根本没有想到也不敢去动摇的那些观念进行怀疑。例如，哥白尼选择对地心说怀疑，爱因斯坦选择对机械论中时空观的怀疑，拉瓦锡对“燃素”概念的怀疑。他们敢于选择原问题空间中的这些初始条件来进行重新编码，进行调整，从而引发了问题空间的重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