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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虞 《善文》考略 范子烨 关于我国古代文章总集的编纂，学术界一般认为开始于西晋挚 虞(?一3l1)的 《文章流别集》，目前这一观点几乎成为定论。其实这 种定论不无商榷之余地。 《文章流别集》固然是比较早的文章总集， 但比它更早的同类著作还有西晋华虞(公元291年前后在世)的 《善 文》。它的出现与平原高唐(今山东禹城县)华氏家族有密切的关系。 从东汉末年到魏晋时期，这一家族由华歆(156～231)开疆奠基，历代 簪缨，不乏显宦④，在文化上的建树亦颇为不俗。 《晋书》卷四十四 《华表传》附 《子庾传》： 虞字长骏，弘敏有才义。……虞栖迟家巷垂十载，教诲子 孙，讲诵经典。集经书要事，名 日 《善文》，行于世。……太康 初大赦 ，乃得袭封。…… 据此可知，《善文》是一部纂辑儒家经典和一般文章的著作，其成书 在太康初年(265)以前。 《善文》一书早就亡佚了，我们今天只能找 到一条佚文。 《史记》卷八十七 《李斯列传》“余子莫从”句下，裴驷 (公元465—472年前后在世)《史记集解》曰：“辩士隐姓名，遗秦将 章邯书日 李‘斯为秦王死，废十七兄而立今王’也。然则二世是秦 ① 参见王伊同 《五朝门第 ·高门权门婚姻世系表》(五六)《平原高唐华氏》，中华 书局2006年版。 74 始皇第十八子。此书在 《善文》中。”①根据裴氏此注，可知华氏的 《善文》连那些质木无文的书信都收录了，这足以表明华虞的 《善 文》是一部文章总集。而根据上引 《晋书 ·华虞传》的记载，《善 文》主要是为家庭教育的实际需要而编纂的。 《晋书》说华廪有子 三人，即华混、华荟和华恒。前二子英年早逝，华恒的情况如 《晋 书 ·华表传》所述： 恒字敬则，博学以清素为称。……恒清恪俭素，虽居显 列，常布衣蔬食，年老弥笃。死之 日，家无余财，唯有书数百 卷 ，时人以此贵之。…… 有这样的优秀子弟，可见华廪的家庭教育是成功的。 《善文》在晋 宋时代仍然流传于世。我们读宋刻递修本 《陶渊明集》卷九 《集圣 贤群辅录》上 “河西五守”条和 “五处士”条： 右河西五守。是时更始已为赤眉所害，隗嚣密有异志，统 等五人共推窦融为河西大将军，内抚吏民，外御寇戎，东伐隗 嚣，归心世祖，克建功业。见 《后汉书》及 《善文》。 右太傅汝南陈公时为 尚书令，与诸 尚书悉名士也，共荐此 五人，时号五处士。见 《续汉书》及 《善文》。② 可知陶渊明也是熟悉华廪 《善文》的。 “河西五守”条中的 《后汉 书》，当指华廪次弟华峤所撰 《后汉书》。当时曾有许多文化名人盛 赞华峤的 《后汉书》，称它文风质朴，叙事准确，有司马迁和班固的 “实录之风”，所以才成为国家认可的正史。 《晋书 ·华表传》附 《廪弟峤传》： ． ① 第八册，第2548页，中华书局标点本，1959。清严可均 《全秦文卷一 《辨士隐姓 名遗秦将章邯书》：“李斯为秦王死，废十七兄而立今王也。《史记 ·李斯传》《集解》引 杜预 《善文》。”《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第一册，第 124页，中华书局 1958年版。 今检 《史记 ·李斯传》，裴氏《集解》无 “杜预”二字。 ⑦ 《中华再造善本 ·集部》，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3年影印。 75 峤字叔骏，才学深博，少有令闻。文帝为大将军，辟为掾 属，补 尚书郎，转车骑从事 中郎。泰始初 ，赐 爵关 内侯。迁太 子中庶子，出为安平太守。辞亲老不行，更拜散骑常侍，典 中 书著作，领国子博士，迁侍中。……后以峤博闻多识，属书典 实，有 良史之志，转秘书监，加散骑常侍，班 同中书。寺为 内 台，中书、散骑、著作及治礼音律，天文数术，南省文章，门下撰 集，皆典统之。初，峤以汉纪烦秽，慨然有改作之意。会为台 郎，典官制事，由是得遍观秘籍，遂就其绪。起于光武，终于孝 献，一百九十五年，为帝纪十二卷、皇后纪二卷、十典十卷、传 七十卷及三谱、序传、目录，凡九十七卷。峤以皇后配天作合， 前史作外戚传 以继末编，非其义也，故易为皇后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