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都丹阳地望探索的回顾与思考.pdf

楚都丹阳地望探索的回顾与思考E二二二二 楚都丹阳地望探索的回顾与思考。 武汉大学历史学院徐少华 丹阳是古代楚国的始兴之地，从商末鬻熊居丹阳到春秋早期楚武王或文王徙郢，其 作为楚之政治、经济与文化中心达三百余年。长期以来，学术界对丹阳所在作了大量的 研究和探索，虽取得了一系列成果，厘清了若干迷雾，然至今未有明确一致的意见，较 大地限制了楚国历史与文化研究的深入进展。本文拟在对多年来有关楚丹阳地望的讨论 加以综述、比较的基础上，结合近年来田野考古方面的新资料以及学术界的新动向，对 今后的工作提出进一步的思考和建议，以期推动这一课题研究的向前发展。 一传世文献中有关楚丹阳地望的诸种说法 据《史记》卷40《楚世家》记载：“熊绎当周成王之时，举文、武勤劳之后嗣，而 封熊绎于楚蛮，封以子男之田，姓芈氏，居丹阳。”(文下着重号为引者所加，下同)又 《世本》云：“楚鬻熊居丹阳，武王徙郢。”①则芈姓楚人在受封之前的商代末年即活动于 丹阳一带，至春秋早期才由此迁郢，以丹阳为都前后达三百余年。 关于楚国早期都城丹阳的地望，传世文献中有不同的记载和说法，归纳起来，大致 有如下几种观点： 1．当涂说。《汉书》卷28《地理志(上)》丹扬郡“丹阳”县下班固原注云：“楚 之先熊绎所封，十八世，文王徙郢。”汉丹阳县，在苏皖交界的安徽当涂县东(稍偏北) 约五十里②，今有地名“小丹阳”。因其地位于长江下游以东，与荆楚故土相去较远， 北魏时郦道元即提出质疑，其于《水经注》卷34《江水二》日：“《地理志》以为吴之 丹阳，论者云：寻吴楚悠隔，蓝缕荆山，无容远在吴境，是为非也。”此后，从是说者 甚少。清代学者王鸣盛、王先谦等虽对郦道元的驳难有所辩解，认为“楚境大矣，即使 *本文为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研究项目“楚国都城与疆域演变研究”(批准号： osJJDZH244)和湖北省文物局南水北调工程丹江口库区文物保护科研课题“楚都丹阳探索”(合同编 号：NKll)的阶段性成果。 ①《春秋左传正义》桓公二年“始惧楚也”旬下孔颖达《正义》引《世本，李学勤主编《十三 经注疏》标点本，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150页。 ②《嘉庆重修～统志》第120卷，太平府古迹“丹阳故城”条，北京：中华书局1986年版，第 5251—5252页。 荆楚历史地理与长江中游开发 l ·2008年中国历史地理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I 蓝缕启山在荆州，而熊绎始封何妨在扬州丹杨乎!”①都只是面上的说辞而已，然终因论 据薄弱，去史实尚远，难以使人信服。顾栋高的《春秋大事表》则日：“班固《地理志》 谓楚封在丹阳郡丹阳县者，大谬。”⑦《嘉庆重修一统志》亦言：“若楚始封之丹阳，一 在枝江，一在秭归，与此相去皆数千里，班志于丹阳注为熊绎所封……误矣。”③高士奇 《春秋地名考略》、杨守敬的《水经注疏》等皆有类似的看法④。说明学术界对此说持否 定者较多。 2．枝江说。目前最早的依据见于东汉人颍容所著《左传释例》，其云“楚居丹阳， 今枝江县故城是也。”⑤稍后的宋衷在注《世本》时说：“丹阳在南郡枝江县”⑥；西晋杜 预的《春秋释例·氏族谱》言：“成王封其曾孙熊绎于楚，以子男之田居丹阳，今南郡 枝江是也。”⑦晋宋时人徐广亦日：“(丹阳)在南郡枝江县”⑧。《后汉书·郡国四》荆州 南郡“枝江”县原注言其境内有“丹阳聚”，亦与此说相呼应。 比较而言，汉晋学者中除了班固之外，多数人是主张楚丹阳在当时的枝江县境内 的。汉晋枝江县，据《水经·沮水》和盛弘之《荆州记》所载，位于沮漳水汇流之后的 下游以西地带⑨，以今地理形势和地图相比较、对照，当不出今沮漳河以西、枝江县问 安镇以东至当阳县东南部的草埠湖农场一带。若依多数汉晋学者所言，楚丹阳亦应在这 一地区。值得注意的是，在《水经注》驳难班固丹扬郡之丹阳说而力主秭归说之后，从 ①王鸣盛：《十七史商榷》第20卷，地理杂辨证三，北京：北京市中国书店1987年版，第3 页；王先谦：《汉书补注》第28卷《地理志(上)》丹扬郡。丹阳”县下补注，北京：中华书局1983 年版，第758页。 ② 顾栋高：《春秋大事表》第7卷之4《春秋列国都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