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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即研究 ——达克沃斯教学思想再探 华东师范大学课程与教学研究所 张华 [摘要]美国哈佛大学教授埃莉诺·达克沃斯在皮亚杰发生认识论基础上发展出了一种独特教 学论。这种教学论使教学建基于每一个学生的独特观念，由此使教学与研究合二为一，从而 为人类摆脱专制制度和大工业时期遗留下来的灌输本位教学观提供了可资借鉴的思路。达克 沃斯的教学观和范梅南的现象学教学观精神相通，但观点互异。倘基于中国的德性教学观会 通此二者，将诞生一种呼应时代精神的教学理路。 令人感动的教育类学术著作大抵包括两类：一类是作者以其鞭辟入里的问题分析和环环 相扣的逻辑推理让读者叹为观止；一类是作者首先以其慧心和妙手创造了一种新的教育现 实，然后用鲜活的语言将之描绘出来，让读者身临其境、跃跃欲试。这两类著作之所以感人， 是因为它们都创造了教育的境界。前者可称为“无我之境”，后者可称为 “有我之境”。埃莉 诺·达克沃斯 （Eleanor Duckworth）的主要代表作 《“精彩观念的诞生”——达克沃斯教学 论文集》（”The Having of Wonderful Ideas ”and Other Essays on Teaching and Learning） 和《“多多益善”——倾听学习者解释》（”Tell Me More ”:Listening to Learners Explain） 即属后者。本文拟以这两本著作为主要依据，进一步探讨达克沃斯 “教学即研究”的理境及 其对改造我国课堂教学的意义。 一、达克沃斯与皮亚杰 达克沃斯是皮亚杰的学生和助手。1958 年至1959 年，她在日内瓦大学既跟随皮亚杰攻 读心理学博士学位，又做皮亚杰儿童心理学研究与教学助理。1974 年至1978 年期间，她又 在日内瓦大学工作了四个学期，与皮亚杰和英海尔德等人有密切的合作。她是晚年皮亚杰主 要的英语口译者，是皮亚杰在美国最主要的弟子之一。她出版的主要著作和论文均是关于教 学和课程开发的，但她都无一例外地表明是对皮亚杰理论的应用和阐发。她在哈佛大学教育 研究生院为研究生所开设的所有课程也是关于教学和课程开发的，但都直接或间接地与皮亚 杰有关。然而，在我阅读了她的主要著作、了解了她的主要工作之后发现，她的思想与皮亚 杰有重要区别。有一次，在她的博士生苏珊·梅耶（Susan Mayer）家共进晚餐时，我当面 对达克沃斯说：“你的理论不是皮亚杰的简单应用，而是一种‘皮亚杰解释学’。”她微微一 笑，并让我详细说明。 在我看来，皮亚杰的主要贡献首先不在于他提出了人的认知发展的四个阶段，并借助数 理逻辑来揭示每一阶段的特点，而在于他创造了一种独特的人性化的方法，对人的心灵进行 了独创性研究，由此推进了对人类心灵的理解。首先，在方法论方面，皮亚杰熔意识心理学、 精神分析理论、医学于一炉，加上他对儿童心理的独特理解，创造出了“临床访谈法” （clinical interviewing）。该方法的本质是在自然情境中或通过创设自然情境让儿童自己 说出（或做出）其认识的本质与特点。这是一种让“认识”自己说出自己的人性化的方法， 而不是靠外力来解剖认识的破坏性的方法。达克沃斯在其另一本书 《“多多益善”——倾听 学习者解释》（”Tell Me More ”: Listening to the Learners explain）的“献辞”中说， 皮亚杰的 “临床研究”统治了20 世纪的认知心理学领域。[1] 其次，在认识论方面，皮亚杰 的“发生认识论”用事实说明认识的本质是建构 （construction）。用他自己的话说，“认识 起因于主客体之间的相互作用，这种作用发生在主体和客体之间的中途，因而同时既包含着 主体又包含着客体，但这是由于主客体之间的完全没有分化，而不是由于不同种类事物之间 的相互作用。”[2]认识就是主客体之间的 “中介物”的不断“双重建构”（即所谓“同化”和 “顺应”）。说到这儿，会使人很容易地把皮亚杰的 “建构”和杜威的 “经验”联系起来。但 皮亚杰的贡献在于用一系列经典研究和可靠的心理事实揭示了不同年龄的儿童是如何与其 ．． 生存于其中的世界相互作用的。再次，皮亚杰尽管未专门研究价值论问题，但其独特的认识 论研究却具有重要价值论意义。尊重人的前提是理解人。皮亚杰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