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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的对外开放与域外史研究 周少川 (北京师范大学古籍所) 13-14世纪的蒙古时期，开创了中国古代史上对外开放的新时代。元代中外交通的通道纵深交 错，从陆路通往西弧以至欧非的路线畅通无阻，可以直抵俄罗斯与东欧，到达阿拉伯、士耳其和非 洲。海道则可从泉州或广州入海，远航至东南诬、印度、波斯湾以至非洲等地。元代中外交通的盛 况对世界文明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也大大增强了元代社会的世界观念。反映在史学领域的成 就，是此期出现了一批辨证异域地理，记载它国风土人情和中外交通历史的史书。元代撰着的域外 游记、志二f；不仅数量较多，而且历史视野更为开阔。这些史着对于中外交通史实和域外史地的丰富 记载，展现了元代史学目光远大、胸襟开阔的世界性意识。反映元代史学进一步了解、认识外部世 界的强烈愿望，以及加强中外交通，实现太平世界的追求。 元代的对外开放 随着疆域的不断扩大，元朝君臣开始更为注意从世界范嗣认识元朝所处的历史地位，其政治、 经济和外交政策皆具有对外开放、“四海为家”的积极的思想意识。 元朝统治集团从广袤无际的国士，看到元朝在世界范罔内的大国地位。有元的疆域名义上麻包 括元廷直接统治的直辖诸路、各行省和宜政院所辖吐蕃地区，以及西北各藩国即伊利汗国、钦察汗 国、察合台汗国和窝阔台汗国等广大地区。元史·地理忠》说，元朝幅员“北逾阴山，两极流沙， 东尽辽左，南越海表”；“东南所至不一F汉、唐，而西北则过之，有难以里数限者”。忽必烈在建 大元国号的诏二f5中，曾同顾了祖宗成吉思汗开疆扩士的历史业绩，他说：“我太祖圣武皇帝，握干符 而起朔士，以神武而膺帝图，四震天卢，人恢十字，舆图之广，历古所无。”‘他从中国历史的纵向 比较，指出元代舆图之广超越汉唐，是“历古所无”。另外，从世界范嗣的横向比较，他也认为“皇 元疆理，无外之大”。所以，他要“聘鸿生硕+，立局置属”，“大集万方图忠而一之”，修《大 元一统志》，以表元朝疆域无边的大国气势。当时负责修撰《人元一统志》的秘书监官员在给皇帝的 奏疏中说，“如今日头出来处，日头没处都是咱每的”，原来汉地、江南的幽志已不足记载元朝辽 远的版图了，“那远的他每怎生般理会的”?冈此要利用所得的“同同图子”，才能编成完整的图 志2。这是元初君臣对于火一统国家的自豪感觉。剑了元代中期，元文宗诏令修撰的《经世人典》， 则以典章制度史的形式，从历史总结的角度，进一步强凋元朝幅员广阔的世界地位。总裁官虞集在 《经世人典·政典总序》中说： “天造草昧，两尔梗阻，式涣其群，以一万有。”3指出了元朝开辟 东两通道，涣其群而混于一的历史意义。他还在多处描绘了元朝“幅员之J“极，天地覆焘”的宏人 气象。同时，《经世人典》还专立《朝贡》一门，记载了其它国家摄丁-元朝德威，前米纳贡称臣的盛 况，序录口： “我国家幅员之J“，极天地覆焘，自唐虞三代卢教威力所不能被者，莫不执玉贡琛以 修臣职。于是设官治馆以待之，梯山航海，殊服异状，不可胜纪。”4“殊服异状，不可胜纪”，同 然反映了与各国往来的繁盛：但是这种让它国使者“执玉贡琛以修臣职”的作法，则表鼯了元廷人 国独尊的封建意识。 。‘元史》卷7‘世柑纪网》。北京：中。仁书局．1976年．第138页。 2以．I：引自：F：l：点、商企翁《秘书监．占》卷4‘纂修》，商荣{j{}点校，杭州。浙江古籍flI版{t，1992年． 3‘经世人典·政典总序》，苏灭爵《冗义类》，网部从刊初编奉，卷4l，第13页下． 4‘经世人典·礼典·捌贡序录》．‘冗义类》卷4I，第8页下饿9页l：． 当然，客观地说，在世界近代文明产生以前，世界政治舞台上明日张胆地推行大国独尊政策甚 至称王称霸的事例是屡见不鲜的，从波斯帝国称雄，到雅典霸权、阿拉伯帝国扩张，这种现象应该 看作是近代文明产生以前，人类世界性意识由低级向高级发展所经过的必然阶段。元朝统治者大国 独尊的封建意识主要表现在其以自我为中心、“君临万方”的思想。早在蒙古时期，贵由汗就于l 246年交由欧洲教会使团的《答教皇诏书》中，声称蒙古大汗以长生天之命征服世界，命令教皇 及各国国王归顺蒙古汗国1。忽必烈建立元朝以后，也以“受天明命，奄有区夏，遐方异域畏威怀 德者，不可胜数”而自得2。他要求周边国家主动朝拜归服，“朕惟祖宗立法，凡不庭之国，先遣 使招谕，来则按堵如故，否则必致征讨”3。对此，《经世大典》也有专门记载：“昔我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