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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正义论及其对医疗公正问题的启示 张舜清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哲学院 摘要：正义是一个历史范畴，任何具有实践品格的正义理论都只能是与特定道德共同体特殊的善 的规定相联系的正义论，从这一意义上说，儒家当然也有自己的正义论。儒家正义论是以天道性 命的逻辑关系为起点，通过仁、礼、义三维一体的伦理结构而表现的正义论。这种正义论将社会 正义与个人正义统一起来，总体上体现为一种“厚生”的思想意识和行动。由于“生”具有不同 的实践领域和境界层次，从而使儒家正义论具有多维的展现向度。把这种正义论应用于医疗公正 领域，儒家主张医疗保健政策必须以维护国民的生命意义和完整实现为前提，主张政府应提供一 种基础性的全民性的医疗保障和保健制度。但儒家不认同单级的平等主义的分配制度，而是强调 资源的差等分配，但资源差等分配的前提不在于每个人实际的贫富状态，而取决于人的修德程度 或者说后天努力与贡献的程度。个体对自我生命的完整实现负有天定的义务，因此儒家主张在医 疗保健领域应当赋予个体和家庭以更多的自主权。 关键词：儒家，正义，医疗公正，仁，礼，差等分配 医疗公正问题是生命伦理学领域的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正如一位学者指出的那样，“生命 [1] 伦理学面对的最大的道德困惑之一是医疗公正问题，其中最为尖锐的问题是生命权利与公正。” 但是，处理这一问题并不容易，这是因为它涉及到一个根本性的问题，即我们如何理解正义、以 何种之正义论来处理当代中国的生命伦理问题，简言之，取决于我们以何种正义论为构建当代中 国生命伦理学的理论基础。显然，鉴于当代中国多元的社会现实，这种理论基础只能通过整合多 种理论资源来建构。在诸多理论资源中，那些与我们的民族心理和性格相契合、且在现实生活中 有着巨大影响力的思想传统，理应受到更多的重视。儒学正是在这一背景下受到当代伦理学者重 视的。这集中表现为范瑞平先生提出的“重构主义儒学”的主张，即“守住中华文化的价值核心， 在当代社会重构儒学的天道性理、人伦日常并探索它们在生命科技、医疗实践、卫生保健制度以 [2]本文的宗旨，即在于回应这一理论诉求，试图通过对儒家正义 及公共政策方面的体现和应用。” 论的探讨，来分析一下儒家在医疗公正问题上可能采取的立场和态度。 1 何种意义上的正义 直到今天，我们都不得不承认，尽管当代生命伦理学的多元现实为我们以儒学为进路处理当 代医疗公正问题提供了某种可能性，但以儒家正义论作为构建中国生命伦理学的理论基础仍然面 临着诸多的质疑。考究诸种质疑，其观点不外乎认为儒家乃一种特殊主义的过时思想，它与现代 正义论的要求已经相去甚远，因而缺乏在当代的实践品格。这种论调可以说是老生常谈，对于当 代的儒学研究者来说了无新意，但它却经常性地被老调重弹。这就意味着、至少在某种程度上意 味着，儒学的核心价值并没有成为国人普遍的生活观念，相当多的国人并不认可它，它的生存空 间还很脆弱，这也就意味着重构主义儒学关键的工作之一仍然是要通过对儒学核心义理和价值的 阐释解答人们关于上述问题的种种疑惑，先要争取在理论上说服人，通过理论的澄清和说明使人 们在思想认识上“将传统与现代的断裂续接起来”，不能想当然地认为儒学已经具有了深厚的实践 基础。否则，将儒学价值运用到生命伦理实践的任何一种作法都难免遭受所谓这样做的“道德合 143 理性”的质疑和非议。有鉴于此，我们有必要对儒家正义论的基本思想特征作一说明。而作这一 说明之前，我们也有必要就上述质疑作一响应。事实上，上述质疑其实本身也是值得质疑的。 首先，这样的质疑通常是建立在一种所谓“普遍主义伦理学”的观念立场上。在普遍主义者看来， 存在着一种一般的、纯粹抽象的普遍主义正义论，这种正义论超越了“具体的善”的规定，因而可以 放之四海而皆准。在他们看来，只有这样的正义论，才是真正的正义论，其它任何特殊主义的正义观 念是得不到道德辩护的。但问题的关键是，存在这样一种超历史、超文化、超时空的“放之四海而皆 准”的“普遍主义”正义观念吗？我们知道，正如“ethics”一词的词源学所揭示的那样，任何具有 实践意义的伦理观念，都是特定时代和环境下的产物，都是基于某种特定习俗而产生的。正义作为一 种道德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