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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托代理矛盾、问责承诺与决策问责 谷志军 内容提要 在中国现实政治生活中，存在着政府决策失误的普遍性与决策问责的缺乏性之间的矛盾。对 于这一现象产生的原因，委托代理理论具有很强的解释力，在委托代理关系中问责找到 了其存在的合理性解 释。根据公共行政委托代理理论，中国式委托代理关系中人民与执政党之 间的一次性委托代理、执政党与政 府之间的不完全委托代理、人民与政府之间的间接性委托代理的内在矛盾影响了决策问责承诺的有效性，是 造成决策问责困难的根本原因。对此，在中国非竞争性选举的政治生态中，决策 问责的实现应该以理顺决策 权力关系为前提 、以明确决策责任划分为关键、以完善决策问责制度为根本。 关 键 词 委托代理 问责承诺 决策问责 非竞争性选举 决策是政府管理活动的关键环节，同时也是 托代理理论进行分析，首先描述中国式委托代理 最容易出问题的环节之一。因此，通过什么样的 关系并分析其内在矛盾，其次阐述委托代理矛盾 制度设计以实现对决策问题的责任追究，不仅是 对决策问责承诺有效性的影响，最后提出在中国 减少甚至避免决策失误的需要，同时对于加强责 非竞争性选举的政治生态中实现决策问责的基本 任政府建设具有重要的意义。对此，党的十八大 思路。 第一次明确提出 “建立决策问责和纠错制度”，从 中国式委托代理关系及其内在矛盾 而为决策问责的发展完善指明了方向。然而在现 实政治生活中，决策失误在中国各级政府的公共 委托代理是因产权的所有权与管理权分离而 决策中依然屡见不鲜，而对决策失误却又缺乏有 产生的社会关系。可以说，“现代社会就是由各 效的问责制度 ，这就导致决策失误无人承担责任 种委托代理关系构成的网络社会，一旦离开了委 成为普遍现象。换句话说，现实中表现出政府决 托代理关系整个社会便将不复存在” 。委托代 策失误的普遍性与决策问责的缺乏性之间的矛 理关系广泛存在于社会政治生活中，主权在民和 盾。对于这样的现象，学者们从不同的学科视角 社会契约思想是委托代理关系的源泉。洛克较早 进行了关注，已有研究对于决策问责的意义和价 系统论述了政府产生于人民同意基础上的契约， 值 已经基本达成了共识并提出了宏观的理论框 政府权力来源于人 民的让渡和授予。卢梭吸收并 架，然而对于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现象却缺乏理 借鉴了洛克的思想，提出政府是人民自由意志的 论对话和系统阐释。有基于此，本文试图借用委 产物，政府权力行使要体现人民的公共意志并受 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规划基金项 目“决策问责制与决策权制约监督研究”(项 目号：14YJA810001)和国家社科基金重 大项 目“反腐败法治化与科学的权力结构和运行机制研究”(项 目号：14ZDA016)的阶段性成果。 118 委托代理矛盾、问责承诺与决策问责 到法律约束。主权在民和社会契约思想奠定了委 委托代理关系要复杂得多。根据沃特曼和梅尔 托代理关系的基本框架：在公民权利与公共权力 (WatermanMeier)的研究，在政治领域 中由于 之问形成的委托代理关系中，公民权利作为委托 存在多个委托人和代理人 以及政策问题的特殊 人的主权，是一种原生性的权利；公共权力来源于 性，委托人和代理人之间的目标冲突和信息分布 公民权利的授予，是一种次生性权力。在委托代 就是变量而不是常数，这样的话在政治领域就存 理关系中，问责找到了其存在的合理性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