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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文化思维方式初探 口王福革 草原文化思维方式是草原文化的内在构架与民族精神的内在 支撑，聚焦着民族心理的思维痕迹，是研究草原民族思想与行为的 总纲。建构草原文化，探寻各民族思维共性的理性规则，是时下草 原文化建设的必然选择，也是对草原先民厚重历史的精神总结。 一、始于“天”的原始思维 从E1月星辰的实物崇拜发展到以天为对象的客体思维，是 民族理性的进化，思维能力的提高。 (一)“唯我独尊”的心态思维 天是草原民族最初确立的具有抽象特点的信仰依靠，是思 考其他对象的思维出发点。“唯我独尊”表现了草原文化的民族 心态，体现了各民族首领奉天而行的心态思维。匈奴首领自称 “天单于”、“天之骄子”，柔然首领自称要“光复中华”①，努尔哈 赤自号“天命元年”，在他们的思维中，中原地带一直是他们思维 · 89‘ ◆◆◆论草原文化 对象的权力领域，没有所谓的蛮夷观念。在文化方面，辽道宗认 为契丹文化不逊于中原的儒家文化，可以做到儒学的“文质彬 彬”。契丹、女真、党项、蒙古、满族等创造了属于自己的民族文 字，其中巴思八创造的蒙古新文字，体现了一种天朝帝国的英雄 气概。最具特色的石窟文化，其佛象造形除了印度原生文化的 特性外，更多地体现了北方民族顶天立地、傲视群伦、唯我独尊 的心态和特有的思维定式。在“唯我独尊”的政治实践中，具有 代表性的是元朝和清王朝，是蒙古族和满族在中原土地上以封 建统治的方式践行了本民族的力量和尊严，尽管存在历史局限 性的民族歧视现象，但这种以改变社会进程的方式展示了“唯我 独尊”的心态思维，是民族信心的表现，是民族自我的突出，体现 天大、地大、我大的思维特质。 (二)以天为核心的哲学思维 从最初的日月星辰崇拜到抽象性的盖天说，“天”是草原民 族哲学观的核心，也是哲学思维的出‘发点与价值评价的标准。 早于3ooo年前的牛河梁盖天说，是草原民族最早的宇宙理论， 表现了“天似穹庐、笼盖四野”的天圆地方宇宙观。匈奴是最早 记载于史籍的北方崇天民族，单于自称“象天单于”、“天所立”， 并有祭天习俗，“五月，大会茏城，祭其先、天、地、鬼神”②。兴起 于5～6世纪的突厥族，对中国历史产生了重要影响，其可汗自 称“从天生”、“天所生”，源于天的旨意，复兴了突厥族，“依上天 之意，且因朕有权威，不受命运支配，此垂死之民族，始得因朕死 而复生”③。蒙古族把天的崇拜与英雄崇拜结合在一起，《蒙古 秘史》开篇称“奉天命而生之孛儿帖赤那”。《元史》说：“元兴朔 漠，代有拜天之礼。”蒙古一词有长生部族之意，其与长生天的信 · ·90。 草原文化思维方式初探4．一．一 仰有直接的关联。在草原民族的哲学思维中，天不仅是思维的 出发点，也是真理、道德、正义、良知的化身。 与崇天思想相联系，草原民族朴素辩证的思维方式以感性、 直观的方式表达出来。 1．发展变动的观点 基于游牧生活的特点，具有感性特点的发展观表现突出，认 为一切事物永恒变化，“星天旋回焉，列国相攻焉，不入寝处而相 劫焉，大地翻转焉”④。事物的发展变化从小到大，从弱到强， “然凡有生之物皆无常也，若汝似大树之躯骤倾，则将似绩麻之 百姓，其委之与谁乎?”⑤事物的对立面相互转化，“高升者下降， 下降者高升，圆满的事物，走向亏损”⑥。 2．对立统一的观点 草原民族普遍有“束箭”教子、宣誓民族统一的习俗，如蒙古 族折箭教子的故事。在宣扬部落团结上，强调成员间的相互合 作，就像“夫两辕之车，折其一辕，则牛不能曳焉，我非汝如是之 一辕乎?两轮之车，折其一轮，则车不能行焉。我非汝如是之一 轮乎?”⑦事物的两个方面相互联系，相互依存，“汝在背处也，仍 如在俺眼前，汝在远处也，仍如在俺近边”⑧。长期生活在游牧、 斗争的环境中，各民族眼界开阔，思维活跃，富于变化，其辩证的 思维方式是对生活的总结，是民族哲学的精彩部分。 二、原始宗教的形神思维 从以天为思维客体进化到形神关系的思考，是从客体向主 体的回归，标志着草原文化基本思维方式形成。 形神关系(灵魂观)不仅是萨满教理论的核心，也是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