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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21世纪中国哲学新开展的三重维度 李翔海 北京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摘要】可以用“通古今之变，融中西之学，究天人之际来概括21世纪中 国哲学新开展的三重维度。所谓“通古今之变”，是指切实改变主要从“时代性 维度来评断中国哲学的偏颇，真正实现“传统与“现代的辩证连接，在畅通 民族文化生命的基础上，贞定中国哲学作为人类哲学殊相之一的地位，在人类哲 学之一般的高度确立体现中国哲学自身智慧精神的当代理论形态。所谓“融中西 之学”，是指在挺立民族文化精神之主体性的基础上，以开放的心态更好地吸收 以西方现代文化为代表的外来文化，进而真正实现中西两大哲学传统之间的平等 对话与深度融合，为探索未来人类更为健康、合理的存在形态做出中华民族应有 的贡献。在这方面，贞定中国哲学与西方哲学同作为人类哲学“殊相”之一的地 位，是真正展开平等对话的理论前提；以“回到事实本身为指向的“双向诠释” 是走向融合会通的必要路径；实现“德”与“力”的融会与统一是中国哲学面向 未来应当进一步予以推进的一项志业。所谓“究天人之际，是指面对当代社会 出现的人性的异化与人生意义失落的存在境遇，确立能够安顿现代中国人生命意 义的终极关怀价值系统，以为国人的生命存在寻求安身立命的依归。三个向度的 展开，代表了寻求中国哲学之新综合的一种努力。 [关键词]：古今中西天人大综合 面向21世纪，具有独异的精神特质与悠久的文化底蕴而又在20世纪历经坎 坷的中国哲学究竟会有怎样的新开展?这是当前受到国内外学界较多关注的热 点问题之一。笔者认为，可以用“通古今之变，融中西之学，究天人之际”来概 括21世纪中国哲学新开展的三重维度，即纵断面的“古今维度、横断面的“中 西”维度与超越面的“天人维度。尽管在一定意义上，这三个维度是自19世 纪中叶中西文化的近代交会以来就已经事实上存在的，但是，由于种种原因，上 述三重维度在中国哲学以往的发展中并没有得到完整而充分的展开。不仅如此， 随着新世纪的到来，随着人类文化格局的变化，上述维度所体现的思想主题又增 添了新的时代义涵。有鉴于此，本文拟对21世纪中国哲学新开展的三重维度加 以具体展开，不当之处，敬请批评。 301 一、通古今之变 所谓“通古今之变”，是指真正实现“传统”与“现代的辩证连接，在畅 通民族文化生命的基础上，贞定中国哲学作为人类哲学殊相之一的地位，在人类 哲学之一般的高度确立体现中国哲学自身智慧精神的当代理论形态。 众所周知，“通古今之变’’最早是由被誉为“史圣的司马迁提出来的。它 表明中华民族早在中国文化的奠基时代就已经体现出了贯通古今的自觉要求。但 是，近代以来中西文化交汇之后的“古今之变却又不能不体现出新的时代特点。 这至少包括了以下两方面的内容。 第一，人类社会的存在形态发生了巨大变化，初步完成了由“民族历史”阶 段向“世界历史”阶段的转变。在人类历史的早期，各民族共同体都主要是以分 散的形态存在着，尽管相互之间也事实上存在着某种联系，但这种联系在整体上 还没有充分到足以共同构成统一的世界历史的程度。伴随着地理大发现，在走出 中世纪之后呈现出勃勃生机的西方近代社会的推动下，人类开始超越民族历史时 期而走向世界历史的新阶段。从此，人类文化的发展逐渐冲破了此前民族文化各 自封闭、独立发展的存在形态，开始走上了交流融合进而熔铸新型的“世界文化” 的发展道路。中西文化在19世纪中叶的遭遇，就是在这一过程中发生的。鸦片 战争不仅构成了中华民族走向“世界历史的起点，而且这一进程一直持续至今。 第二，与此相应，中国文化在其发展过程中第一次面临到了在整体上处于强 势地位的外来文化的强烈冲击与严峻挑战。在19世纪以前，中国文化与周边文 化也一直有着交流与融合。但是，这一时期的一个基本特点，就是中国文化与周 边文化相比总是处在强势地位，因而成为这一过程中的主导方面。即使是在佛学 对中国文化产生长期影响的过程中，，尽管佛教哲学在安身立命之精微方面表现 出了某些超胜于当时的中国哲学的理论特质，然而，作为一个包含了从物质、制 度直到理念的整体，中国文化与印度佛学相比，可以说依然处于领先地位。但是， 19世纪中叶以来中国文化所遭遇的西方文化，已经基本上完成了从传统向现代 的转变，表现出了颇为强盛的生机与活力，与此时的中国文化相比在整体上已处 于强势地位。 由此，中国哲学在人类历史之现代时期的“通古今之变”就出现了前所未遇 的挑战。这就是：由于中国文化长期处于人类文化的领先地位，其时代性与民族 性是统一的，因而此前的“通古今之变’’所面对的主要是内在于自身文化系统的 “顺承发展”问题。随着统一的世界历史开始形成，随着中国社会与文化被迫逐 渐融入到以西方现代文化为主导的“世界文化之中，中